是奇怪......一邊聽得一個嘶啞陌生的聲音在胡言亂語,"遇到你......慢慢又暖了,有了,滿了,活了......可是為什麼還會痛......痛,好痛......七冥......痛,我好痛......"
那個聲音不肯停歇,一直一直繚繞在耳邊,哀傷悲慟,還說了很多很多別的。
隻是我不怎麼記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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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不知時光過了幾何。
全身飄飄然,似乎換了個小重力的環境,輕了一半。不過股間腰腿處酸痛得實在不行,眼簾幾乎睜不開。
啊哦--?
勉強把眼睛撐開一條縫。
我怎麼了?
"七冥?"為什麼你的眼睛有些腫腫的?
我開口想問,剛吐出了頭兩個字,便被沙啞可怕的聲音嚇了一跳。
嗓子那裏疼得厲害。
發生了什麼?
一條冷冷的毛巾蓋上眼部。
"我在。"七冥低低略啞的聲音傳來,而後手被握住,一個溫溫的身子鑽到我身邊,纏著貼上來。
也是赤摞的。
我忽然想起來入睡前自己做了什麼,不由心裏一亂......"七冥,我......"
唇被封緘,綿長細致的吻。
有些熟悉......
......往常不是我這麼幹的嗎?這次掉了角色了而已。
當下心神一寬,在糾纏唇舌裏全心全意陷進去。
他良久鬆開我,輕輕道,"下次別自己擔了,我和你兩個,痛歸痛,不會有事的了。"
我微笑,昏昏欲睡。
--怎麼又困了,好像剛睡醒吧?
七冥卻不肯歇,搖搖我,"好不好?"
我不想動,也懶得開口,忽然發覺自己輕了一半,是因為胸口少了處暗裏的重壓。
七冥又推推我,"好不好?"
......真是的,知道就好,為什麼堅持要個回答的表示。
蹭著挪回去些,我盡入睡前剩餘的全力點了下頭,剛好撞上他的額頭。
七冥嗚咽了一聲。
活該。
腦門一痛,鼻子一酸,我的也撞疼了。
這就是你 囊話胍話肓稅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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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喝醉了。
的的確確醉了,卻也是醒著。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說不出來,所以澆愁。
我能做的,不過一邊靜靜守了他。
從來沒有見他這樣子。
開始還好,隻是灌酒。
後來,眼神裏的哀傷一寸寸都浮上來。
他在想那個人。
不是在想那個人,是想起了那個人。
不管怎麼說,他在痛。
到了極限,崩塌了的,沒法再像以前一樣忍下去的,痛。
喝到後來,他居然開始唱。
嗓子低低的。
踉蹌過來,一手撐在我肩上,衝我一笑,伸手拔了我的劍過去。
旋身,起式。
劍指之處,花葉被催,無風而動。
一邊足尖挑了滿壇的酒,巧巧起到兩樓高的地方,一道劍氣震開。
碎瓦和醇酒一同灑落下來,他不曾讓開,隻是騰在空中。
劍光如罩,籠了他全身,隻見映著月色,銀光閃閃,卻不見人。
連我身上都濺了幾滴,他落地時,全身卻沒有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