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苗凱和徐瑤的對話(二)(2 / 2)

對於一個這樣的我,汪佩佩是什麼態度,是不是真的像徐瑤說的那麼容易接近?更是一個難題。如果她放棄回避,那早就應該大大方方地隨便寫一個結局美好的大綱,或者,大大方方地和徐瑤一起來和我開會。這世界上一切的算計裏,最難的就是算計人心。

多麼可笑,一個在我眉上心間待了十五年的女人,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她,有多愛她。北京是個有詛咒的城市,在北京待得太久就忘記了愛的感覺。我再也不會在零下十五度的冬夜冒著站不穩的寒風站在外麵,拿著電話的手都凍僵了,隻為了給一個女人聽一下海的聲音。在最親密的那段時間,我每天和汪佩佩打電話,就像之前的金子奇那麼中邪。夜裏,我在酒吧唱歌,開著手機,不管那時對我來說非常昂貴的長途電話費,一首又一首,唱給酒吧裏的人,更是唱給北京的汪佩佩,最後連酒錢煙錢都打電話打沒了。我和金子奇借錢的時候,金子奇說:“拿這錢打電話,不如去北京找她。”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察覺的,他說的時候平靜自然,就像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汪佩佩。我拿著他的錢,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說:“你倆更配。你的曲子隻有她配詞才好聽。等你倆紅了的時候,我結婚擺酒要回來給我撐場麵。”

從沒有一個人是傻子。汪誌高終於有了琪琪,金子奇終於看清了汪佩佩。可惜的是,我沒有和汪佩佩在一起。這幾年,每次金子奇生日,我都要回小城給他過。我永遠不會忘了,我到北京的火車票是他給我買的。沒有他和汪佩佩,我的人生,也許就完全不同,大概現在隻是回到新疆做我媽酒吧的一個小店主,艱難支撐著我爸和我弟的口糧。這些年,金子奇從來沒有問過半句汪佩佩,即使我們關起門喝到爛醉。時至今日,到我的位置,能讓我有心情喝到爛醉不怕被偷拍上娛樂頭條的,隻有金子奇。他一直沒有結婚,在小城這樣26歲生娃的封閉環境裏算是奇葩。

呂穎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把手裏的大綱一摔,說了一句:“原來是她。”我和徐瑤、徐瑤助手都始料未及。呂穎看著我暗示她閉嘴的眼神,冷冰冰地當著徐瑤的麵接著問:“是她吧?你這十年一直在采訪裏提到的那個女人?”我當真發了脾氣:“犯什麼神經病,正開會呢!”呂穎嗤笑一下,不屑地走了出去。她真的瘋了。

(徐瑤)

呂穎瘋了。開著會,當著我和助手的麵給了苗凱一個大大的下不來台。我隱隱覺得和汪佩佩有關。我的功課沒做好,不知道呂穎說的那些采訪的內容。我隻看過最近幾個關於苗凱電影宣傳的采訪。半路殺出程咬金。呂穎如果反對汪佩佩,即使苗凱想參加,也很難吧,畢竟經紀約在呂穎手裏。

我最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怎麼這麼倒黴?早知道就不該當著呂穎的麵多問問那一句“不認識嗎?”我也小看了呂穎,本以為她是很溫順的。畢竟人家是大經紀人啊……悔得我腸子都青了。苗凱臉色難看,這事看來對他也是突如其來的一擊。我借口回去做劇本,帶著助理撤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苗凱,他一個人坐在簡單又禪意十足的會議室,沒有鎂光燈前的霸氣,更像一個受了傷還迷了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