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這衣服,的確與你相襯。我帶它上來的時候就想著你穿上一定是好看到極點,現在一看,果真不假。”

他這話說來原是真心實意的稱讚,可到了廉貞這處變成了赤果果的諷刺。他冷笑一聲,沒有握槍的那隻手按上衣帶,在這朗朗乾坤之下就要解下那身衣裳。

他知道這樣做十分的不明智,可一股子怒意上來,卻再顧不得許多。

戴珠笑容微冷,完全不顧忌那仍在他頸脖咫尺徘徊的銀槍,快速地在按在他還未真解下衣帶的手上。他速度極快,廉貞幾乎看不清。而待他看清後,微微一怔,臉色頓時黑了一半。

“要脫衣服,回去脫給我看就是。在這裏脫你舍得……我舍不得。”

誰管你舍得不舍得!廉貞皺起眉。看著血珠從戴珠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滑落,妖冶的顏色,和著他臉上厚厚的脂粉混在一起,凝成脂塊。

大概是剛剛按住他手的時候,不小心被銀槍傷到了。

廉貞下意識地便把銀槍收起來,眉蹙得更深,按在衣帶的手卻鬆了。

“鬆手。”

“不脫了?”

“不!脫!了!”他聲音裏含著怒氣,像隻炸了毛的貓。麵上神色卻是古怪。

戴珠見好就收,剛想把手收回,卻又撫上廉貞衣帶,三兩下把那一代綁成個一時半會廉貞絕對解不開的死結。再把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滿意退開半步。

“那廉貞,你出來這般久,該是時候回去了。”

當戴珠公主把廉貞星君帶回玉衡宮時,舉宮上下,頓時沸騰了起來。

廉貞新婚次日便跑到太微玉清宮跪了三日的消息在整個天界傳的沸沸揚揚,無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隱約明白廉貞星君與戴珠公主之間出了什麼事情。

此下戴珠公主把廉貞星君帶回了玉衡宮,又叫他們如何不興奮、如何不八卦?

自古人生多八卦,當了神仙也還是差不多的。

玉衡宮的天奴們一路看著廉貞戴珠一前一後進了內殿,雖然滿心的想探聽八卦,卻也無人敢尾隨進去。

廉貞星君他們見得久,看似冷冰冰的卻還好相處,也不大管他們。可戴珠公主……倒可以說是個極為可怕的神仙。

廉貞回了玉衡宮,卻沒有回寢殿,而是到了內殿附帶的小花園裏,裏頭栽了些花草,有一處池塘,有一處涼亭。

戴珠原本也是要跟來了,但被他一道結界困在了花園外。雖然依他之能並非不能解開,卻也不願硬闖。而也曉得廉貞確實是需要冷靜一下,也隨他去了。

花園中風物正好,廉貞心中卻是晦暗苦澀。他這三日過得不可謂不精彩,既傷人又累人。正需要休息,他倚著涼亭,闔上眼,很快便昏睡過去,隻是雙眉緊蹙,在夢中也睡得不甚安穩。

再過一會,戴珠悄無聲息地越過結界,走進花園,手中抱著一番薄衾,走到涼亭近處,停下施法掩住聲息,才安心走近來把那番薄衾蓋在廉貞身上。

若是這人醒了看見自己,定是又要跑得遠遠的,隻盼再見不到麵才好。

戴珠實在是舍不得他那樣受累。

雖然即使他跑了、他也是會把人抓回來。

他微微歎氣。明知道那夜行徑會嚇到他,會把他們之間境地變得更差,。卻始終控製不住心底的餓鬼,那樣孟浪地生吞了他……明知道不是時候,可戴珠卻並不覺得後悔。這原本便是他的目的,沒什麼可後悔的。

隻可惜似乎把人傷的不輕。

他撫上廉貞的臉,英挺的五官,分明的輪廓,清雋俊美。這是他的心上人,他會得到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全部……從一開始,他是這樣認定,也有這個自信。

他有什麼得不到的呢?

所以,他注定得不到。

雖然退婚是沒了可能,但廉貞卻也不願意回到玉衡宮天天對著戴珠那張臉。

隻要是看到戴珠那張臉,他便很難再保持著平靜的心態,而這對他而言,是災難。

於是他日日宿柳眠花,接替著最最風流薄幸的崇德天君成了整天界第二號花花公子。

而與崇德天君正相反的是,廉貞付不出真心。崇德天君天性風流,一雙桃花美目勾魂奪魄,他的喜歡都是真的,他對每一位情人,都是真心喜歡,真心的好。

可廉貞不行,他付不出真心。

再美貌妖嬈的仙子,在他眼下,其實也不過一堆枯骨。

而他日日宿柳眠花說到底……隻是不想見到那人。

可這樣卻也是不行的。廉貞拿指沿摩挲這酒樽,眉眼清冷,一身白衣襯得他整個人俊朗挺拔,像觀音紫竹林裏的竹仙,玉骨風神,端的好相貌。

莫怪有那麼多的仙子願意為他奮不顧身。

紅袖掩好宮門,看了一會殿中人,略是悲憫。等下一刻卻又收好神色,變作端莊典雅的紅袖元君。

“廉貞來我這處來得這般殷勤,怎麼不幹脆把玉衡宮也搬來?”紅袖走到桌前,扶起酒瓶將彼此酒樽注滿,笑意盈盈,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