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街道對麵。
樹蔭下，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瑪莎拉蒂。
坐在副駕駛的助理程峰擱下電話，朝後座的男人恭聲道：“陸總，秦小姐已經入園辦理手續了。”
“嗯。”男人應聲。
“另外，我按照您的意思，已經和園長說好，讓她找個借口，免去秦小姐女兒的所有費用。”程峰道。
“嗯。”陸帝爵關上車窗，動了動手指：“去公司。”
“是的，陸總。”
黑色的瑪莎拉蒂從樹蔭下駛出，絕塵而去。
……
入夜。
秦悠然把女兒萌萌哄睡後，從房間裏走出來，走至陽台上。
外麵夜色濃鬱，有細細碎碎的昆蟲鳴叫聲入耳。
時值三月，春暖花開，風吹過，淡香入鼻。
秦悠然握著手機，翻出男人的號碼。
她不清楚對方會不會接，畢竟蠻晚了，而且昨天才剛打過電話致謝，今晚又打，會不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很煩？
猶豫再三後，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沒想到，鈴聲才響了一聲，對方便接起。
“秦小姐？”清冷卻低沉好聽的男音在耳邊響起。
不知道為什麼，隔著手機聽到對方的聲音，秦悠然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腦海中浮出那天在醫院看見的俊顏，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了揚。
“嗯，是我。抱歉，打擾你了。”秦悠然控製著語速，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
“有事？”陸帝爵問。
“那個……”秦悠然的手指輕輕剝著老陽台上斑駁的石灰：“今天已經帶萌萌辦理了入園手續，一切都很順利，但……就是順利的有些過頭了，園長竟然告訴我萌萌是開園以來第888位幸運兒，所以可以免除所有費用，免費讀書。”
陸帝爵耐心聽秦悠然說完後，等了兩秒才問：“所以？”
秦悠然咬了咬唇：“所以，我覺得自己不可能這麼幸運，應該是陸先生你幫的忙。”
秦悠然一口氣說完，等了幾秒，見對方一直沒有動靜，終於忍不住問道：“陸先生，是你幫的忙，對嗎？”
“嗯。是我。”陸帝爵沒有否定，嗓音卻是淡然的很。
見男人大方的承認下來，秦悠然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
“陸先生，如果你是因為我救了你的兒子，幫我安排萌萌入園已經算是報恩了。至於學費的事情真的不需要你破費。雖然我現在的收入不算太高，但萌萌所有的學費，我會一分不少還給你的。萌萌一個學期的學費是三萬二，你給我點時間，等我湊夠了錢，我通過微信轉賬給你，行嗎？”
秦悠然一口氣說完，緊張地握著手機，連掌心都悶出絲絲汗來。
“可以。”男人口氣頗冷地回道。
聽到對方的答應，秦悠然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當年十八歲的她收到了帝都最好的大學入取通知書，可被陷害懷孕的她，因為肚子裏的孩子，隻能放棄第一學府的邀請，被趕出秦家後，隻有高中文憑的她隻能通過打臨工養活孩子，並且租住在這30平不到的小單間內。
生活雖然清貧甚至窮苦，但做人最起碼的尊嚴還是要的。
她不想欠對方太多，尤其是在金錢這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