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段(1 / 2)

鈴、鞘以及那表麵上平靜無波的純然定然比我的感覺更加強烈。

無論怎麼說,這種感覺也是由無數年積累起來的。

“我不想走了。”鈴拽著我的衣袖停下了腳步。

看著那幾乎將腦袋低進地上的鈴,我覺得萬分的無奈,不知道他的這種表現是不是就是人間界常說的‘近鄉情怯’?或者是還有點別的什麼。

“我留下來陪他。”鞘微微抬頭看向我。

若不是清楚的看見鞘鼻尖上那晶亮的汗水,我會以為他這是純粹的想要陪著鈴。

抬頭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純然,想了想將手伸向鈴,“要不你們回我體內,或者讓我拿著你們的本體?”

隻猶豫了片刻,鈴與鞘齊齊搖頭。

“那……這樣。”牽起鞘與鈴的手,並讓兩人的手相握,“你們相互鼓勵,跟在我們後麵。”說完,沒等鈴開口,拽出了自己的衣袖,竄到了純然的身邊。

“走吧。”純然既然開口,鈴定然是不會反駁,我也就安心的向著那棟白色的建築物走去。

隨著不斷的靠近那棟建築,能聽見身後變得粗重的喘熄聲,連原本我根本無法察覺的鈴與鞘的腳步都變得更加沉重。

他們此時的心情怕是隻有自己才能體會。

雖然這裏的一切我都是在夢中見過,記得在那個夢中,應該是這條道路的盡頭那棟白色的建築物下,那裏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衣袍的人從花叢中緩步而出……

當然目前來看這裏似乎並沒有人。

又向前走了幾步,我用眼角瞥了瞥走在身邊的純然。從他的側麵來看,並沒有什麼與往日不同,依舊是那不帶任何表情的臉,似乎這裏的一切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地方。

一陣微風吹來,帶著幽幽的花香。一時間我有一種身在傳說中的仙境的錯覺。

不再猶豫,我伸出手與純然的手相觸,而後握緊。

其實此時的純然遠沒有他麵上所表現的那般鎮定,或許對於這裏的感受,他是最為強烈的一個,隻是他的控製力很好,一直都在用理智來控製著自己的感情。

握緊了手中顫唞的手,轉過頭來看向道路的盡頭。

平日不曾察覺過,原來純然比起我來,還要略矮上一些。他的手很涼,此時還帶著些微的溼潤感,這是人在緊張時的正常反應。相比於方天來說,純然的手要略大一些,手指根部有些硬的感覺,應當是經常握劍留下的。

手上一緊,我立即將注意力轉到視線的盡頭,在那裏我看見了在白色建築物前那片開闊地。在那片開闊地上,搭建著白色的藤架,其上爬滿了不知名的綠色的蔓藤。

身為人類,我的視力遠沒有異種族的好,比起器靈來說也一樣,因此我並沒有看見什麼能夠令純然感到驚訝的事情。

“怎麼了?”我小聲的向純然詢問。

“沒什麼。”

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隻是稍稍加快了步伐。

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就像是我曾經來過這裏,並且極其熟悉,但事實上我隻是在夢裏來過這裏。

麵前的小徑多了起來,通向那棟建築物的不同方向。我們的腳步卻並未因此而停下,穿過□,麵前出現的正是那片空曠的草地。

蔓藤下,草地上,一張白色石桌,一把木質藤椅,藤椅上躺著一個人。

一個身著紫衣的人,長長的衣擺拖至地麵,隨著微風,偶爾會輕輕的擺動。

純然從我的手中掙脫開去,向前邁出了兩步,唇間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見此狀況,我轉頭拍了拍愣在原地的鈴與畫戟。

像是被我一巴掌拍醒,抬頭望著我的鈴眼中蓄滿了淚水,吸了一口氣後,就朝著藤椅上的人撲了過去。鞘看著鈴的背影向我點了點頭,也快步跟了上去。

反而是最先靠過去的純然停在原處,沒有在挪動。

“純然,還不過去?”我走到他的身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純然轉過頭看著我,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而原本撲過去的鈴與鞘也靜靜的站在了藤椅的一旁,一時之間空氣似乎凝滯了。

透過鈴與鞘身體間的空隙,我看見那位躺在藤椅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心下一凜,立即走上前去。

藤椅上躺著的是一位連睡著了都會讓人覺得尊貴的不可靠近的人,他穿著深紫色的長袍,隻有在袖口衣擺處用金色的絲線繡了一些花紋作為裝飾,腰間係著同色的腰帶,黑色的長發隨意的鋪散著,有些穿過竹製藤椅的空隙觸碰到了地麵。

這人,我知道。

說起來這人長的倒不是很出眾,至少在異種族中是很平凡的麵貌,隻是不過他那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尊貴的氣勢容不得他人的褻瀆。

與我見到的那人有些不同。

伸手想要去探一探這人的呼吸。這是我作為人類的一種本能反應,畢竟我們來時的動靜並不算小了,他身為一位尊貴的大人物,不可能不知道我的靠近,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