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豐城司也退了出去,姬宮熾這才看向季洛辰,"洛辰,你這是幹什麼?你明知道我是不會批準你的辭呈的。"他知道季洛辰這是在生氣,"你到底氣什麼?"他不說話,他又怎麼能猜得到?
"你不批準?那我會一直遞到你批準為止,我倒要看看你可攔得住我!"季洛辰似笑非笑地看著姬宮熾,揚起的唇角勾起一抹認真的決絕,"再說,我的合約也不過還剩下一年時間,你就是真的攔著我,也就是一年罷了,一年以後,我終歸是要走的。"
"你是當真的?!"姬宮熾定定地看著他,用力地要看清那雙被長睫掩住的星眸中流轉的神光。
季洛辰沒有說話,隻是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俊秀的臉上一片淡漠,無悲也無喜。
姬宮熾心裏一沉,生平第一次,有了真的要失去眼前這個人的不祥感覺,"你若是真的要走,又何必再到這兒來?"他的聲音幹澀。
"我到這兒來了怎樣?不來又怎樣?"
"你若是不來,我還能說服自己你心裏沒我這麼個人,索性就死了心呆在那井底下不再出來,你現在卻是站在那兒,不眠不休地站了一天一夜,你要我怎麼當你心裏沒我?"姬宮熾的聲音並不甚高,說的話也並不驚人,卻教季洛辰渾身一顫。
"我心裏有你也好,沒你也罷,你哪裏放在心上?"季洛辰別過眼,不再去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聲音雖是已經極力持平,卻還是遮掩不了些微的顫唞。
"我怎麼不放在心上?"
季洛辰霍地轉過臉來,一雙清清澄澄閃閃爍爍秋水中燃著火焰的星眸直瞪著姬宮熾,"你若放在心上,不會跑到那該死的礦井下去;你若放在心上,不會不知道我對那勞什子的鑽石沒興趣;你若放在心上,不會讓我一個人心急如焚地找人救你;你若放在心上,不會教我站在礦井外一天一夜;你。。。。。。你若放在心上,怎麼會。。。。。。怎麼敢讓我以為你會死?"
從來沒被人這麼劈頭蓋臉地一頓逼問過,姬宮熾整個人呆了傻了癡了,怔怔地看著那雙眼,看著那雙眼中的波光,看著那雙眼中的火焰,他隻是怔怔地看著,心裏本來有滿滿的話想說,但這時候卻說不出一句,他怔怔地看著,怔怔地下了床,怔怔地。。。。。。用自己熾熱的唇去堵住了那些讓他心痛心酸的咄咄逼問。
季洛辰一僵,然後慢慢地抬起手臂,慢慢地回擁住姬宮熾,用力的圈緊了他,暈暈沉沉的承接這個甜蜜的熱情的吻,他不再去想過去的種種,不再去想未來的一切,他隻想用力地,更用力的擁抱這個最重要的人,這個失而複得的人,擁抱住了他,他也就擁抱住了整個世界,因為,他是他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季洛辰緊緊地閉上了眼,兩顆淚珠從長睫下滑落。。。。。。
"我再也不敢,我再也不會,我保證!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會再讓你擔心,不會再讓你害怕,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三年多前你不走,現在、將來、你都不許走。。。。。。"在吻與吻之間喃喃著的,是最甜蜜的承諾和最溫柔的索求。
"沒有下一次。。。。。。你聽到沒有。。。。。。沒有下一次。。。。。。否則,我會走,我會永遠離開你。。。。。。"兩天一夜的輾轉煎熬,是此生不願回首的痛苦。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病房的門外,九條澈和豐城司相視而笑,有禮的攔住了來檢視病人的醫生,"哦,醫生,我保證,裏麵的病人並不需要更多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