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薄陽握了他手:“說是殺局,不過是對他人而言。此次雖有凶險,但也害不了你。若是真傷了你……我怎舍得?”
他肅容稍融,眼底可見溫柔之色。
沈醉對他這話卻一點不信。
“而且,”祁薄陽說到此處,笑意更重,“殺局與否,我都在此陪你。”
沈醉摸了摸自家衣袖:“我怎麼覺得,你打我主意很久了。”
緗黃色衣衫的青年側頭避開他的視線,隻有聲音傳來:“我打你主意真的很久……很久了。”
他們說的本不是一檔子事,沈醉乍然聽到他這話忍不住心中一動:“今時不同往日,你若是常人,本無他事,隻可惜你是太虛道道主。”
祁薄陽握他的手緊了幾分:“一個太虛道道主的名頭,真的如此重要嗎?”
“其實不太重要,”沈醉想了想,“隻是想著身邊躺著的人是太虛道道主,就覺得相當不踏實。”
太虛道曆任道主,都以太虛道為最重,對於這種心中將宗門放在第一位的情人,誰心中都會有些不安。況且蓬萊之人向來惜命,對於這點,自然更為在意。
沈醉曾經的那些情人,都是鳳凰城與扶搖天之人,比之祁薄陽實在是讓他覺得放心許多。而且,那兩宗之人也十分合他的審美,省了他吃野食的必要。
祁薄陽對他這說法嗤之以鼻:“想到身邊睡著的是蓬萊島主,你以為我就能踏實了?哪日裏若有人以婆羅花威脅,讓你殺了我,你怕是眼皮子都不抖地就下刀了,你我彼此彼此。”
他說得半句不假,沈醉知道不能與他在這上麵糾纏下去,故而閉口不言。
先前“鬧事”的大悲寺弟子雖然已經被打暈,但雙方之間的關係卻是劍拔弩張。
沈醉看了眼祁薄陽,對方隻對他歉意一笑,便知是輪到自己出場了。
他慢悠悠下了樓,出聲道:“大悲寺何時如此咄咄逼人了?”
這話中之意,明顯是責難大悲寺,偏幫太虛道。
風滿堂與孟竹山早得了密令,對他到來早有預料,卻也不慌:“見過沈島主。”
仲閑本未見過沈醉,但對大荒高手有幾分了解,聽了那聲“沈島主”便知他到底是何人,隻可惜似乎有些來者不善。
想到蓬萊向來與太虛道交好,這番態度倒也在情理中。
仲閑道:“不知沈島主有何見教?”他態度不卑不亢,以沈醉看來,的確算是良材美玉。
作者有話要說:拖延症是種病得治。
☆、第二十三章 寒廬讀書夜
沈醉身姿端謹,卻麵帶微笑,並不像之前所表現的十分偏袒太虛道之人:“今日你們兩方,俱是為了瘴氣之毒而來,本心都是好的。雖說成了現下局麵,但天幸受傷之人並無大礙,傷人者亦有寺中長輩予以懲戒,這樁事情,等傷人者醒了之後當眾道個歉,便算了斷了吧。”
這番言語,實是出乎仲閑的預料,他垂頭低聲道:“正當如此。”
風滿堂心思轉得快,聽得沈醉如此說法,自然是不會不從。
太虛道弟子心中雖有不願,但麵上卻未表現出來,看著仍是溫和模樣。
此事至此,算是了了一半,雙方都不好繼續糾纏下去,分開之後一人扶了受傷弟子,其餘之人仍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圍觀百姓看這事如此結了,也不由鬆了口氣。
沈醉看似不經意地看了下四周,見得有不少百姓麵上對於大悲寺弟子都露出了些不滿之色,或是恐於對方威勢,才未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