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匆匆趕赴浮晅。
自大悲寺散後,浮晅便是昆侖與祚山共掌之地,誰也不願退讓。
此次比鬥,如若說是確定西北歸屬,還不如說是確定浮晅歸屬。
浮晅之地,位置關鍵,恰在祚山與昆侖之間,無論二者誰得了這一地,都可以使得自己的進程更為迅捷。
縱是祚山比之昆侖,實在不及,也可憑之拖上一陣。
醒挽真打的便是這麼個主意。
而若是能在比鬥中殺了祁薄陽,這結果就更為美妙了。
昆侖群龍無首,剩下笛吹雲、白日遲與樓滄海三足鼎立,昆侖勢必再次陷入危機。
而這,就是祚山希冀的。
祁薄陽對上醒挽真,恐怕有些危險。
沈醉一路未曾歇息,自東海濱趕赴浮晅,到得那地時,比鬥已經開始。
年前那場火將大悲寺付之一炬,如今此地仍是焦土一片,祚山與昆侖弟子圍了方圓十裏,不放一個閑雜人等進去。
祚山四個峰主,來了兩個,昆侖那邊,也來了一個樓滄海。
沈醉趕到的時候,兵刃破空之聲不絕,氣勁翻滾,諸人都退出一段距離,不敢靠近。
他隱約瞧見塵土漫揚,真實之景卻不得而見。
他欲入內,祚山與昆侖之人根本攔他不得,隻得看著他的背影興歎。
沈醉一步步走近,發覺心跳得厲害,就怕見了那青年染血模樣。
等離得稍近了,一眼便見了那青年。
端肅麵容別無他色,一絲不苟的鬢發亂了些許,雙色寬袍更是有幾處破損。
反觀醒挽真也好不到哪去,頭發全散,還短了一截,臉上一片煞氣,不見平日清雅。
沈醉不能相阻,隻得靜立一旁觀看,那二人心神全集於對方,根本未覺察到他。
他看了一陣,出乎意料地發現祁薄陽竟然處於上風,細瞧之下,才見得對方手裏握著的劍原是景風。
昆侖招式本就飄逸不俗,走輕靈路線,借了景風之力,更是將原本八分威勢的招式發揮到了十成,饒是醒挽真一時也吃不消。
祁薄陽記著露清飲的話,避開對方鋒芒,纏鬥之下,倒是醒挽真不敵。
沈醉此時方鬆了一口氣。
醒挽真短匕一招一式狠辣至極,不離祁薄陽要害。若是常人如此做法反會被人覷得機會,可他功力高絕,速度也快,根本讓人避之不及。
便是祁薄陽防守之時,也有些吃力。
地上積雪三尺有餘,二人輕功高深,踏雪無痕,於其上輾轉,雖然衣衫淩亂,但姿態優美,對手交接,極為美觀。
景風果然不負躡景追風之名,於醒挽真胸`前擦過,帶起一蓬鮮血。
醒挽真伸手捂了胸口,自嘲道:“我果然是老了。”
話是如此說,手下動作卻是絲毫未停,甚至還狠辣了幾分。
祁薄陽根本不聽他說話,劍鋒陡轉,向上往他喉間刺去。
醒挽真出手迅疾如電,不顧被割傷的手,一把攥住景風,手心裏不知藏了何物,“哢”地一聲,景風已斷成兩截。
因為慣性,祁薄陽不由向前衝了兩步,醒挽真低垂眼目中寒芒閃過,另一手中短匕如一道長虹,向他心口貫穿而過。
沈醉一顆心幾乎欲跳出喉口,卻見祁薄陽微側身子,雖然仍擦了一道血口,卻避開了這一擊,一直未曾動過的左手翻起,同樣一柄短匕刺向對方心口。
“卻邪!”醒挽真不由驚呼。
沈醉一時也有些恍然,這把卻邪正是當年他送給祁薄陽保命所用,未想到現在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