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斷流。但是它還是回來了,靜靜的穿過C城的市區,綿遠流向遠方。
它孕育了最初的初南,它也守衛了這一方土地之上的百姓安康。粼粼的波光像是寫著一句句溫暖的話語,溫柔的守護這土地上生活著的生靈。
它回來了。回到了初南。
邢建站在石橋上望著被水流盈滿的河道,心裏一派安詳寧靜。
他也應該快要回來了吧?回到自己的身邊,開始全新的生活。同自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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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唐彎離開的第七天。
萬楓在容笙家裏見到了找上門來的邢建。看著坐在客廳裏的男人,萬楓不禁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盡管麵上仍是一派淡定的,但是單衝著找到自己這裏這一點估計心裏的焦急定是不少了吧。
那麼多年過去,縱然這人已經投胎轉世,他給人的感覺的還是一樣的,還是一樣的在意著他的河君。
當初也是開玩笑般和容笙開口,讓他算一算去哪能夠讓河君恢複記憶。當時的唐彎才蘇醒過來,望向什麼都是新鮮的,確實,此刻的世間與他睡去那時相比早已日新月異。
容笙神叨叨的算了一卦,說得語焉不詳,隻道要唐彎想起作為河君的所為的機緣在警局,自己也是半玩票性質的去幫唐彎安排好了身份送去警局上班。當時自己也覺得有意思,竟也由著容笙所說的去做。不過仔細想想,那河君昔日作為一方土地神護初南平安,現今作為一個警察倒也和以前的職責差不了多少。
所幸,唐彎在警局倒是也幹得還算開心,而且現在的性子與那時相比實在是好了太多。
以前的唐彎從未曾和自己一起這般笑鬧吧,而且那時的自己冷下來臉來,效果不知道比河君強多少倍。當然,自從那件事情之後,那人卻是真正的冷了下來,出了容笙時不時的讓他麵色鬆和一些,但更多的時候那人還是望著那片山發著呆。
其實自己早應該想到的吧,自從唐彎那次在這男人受傷時手忙腳亂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了,這個人於唐彎來說,應該不僅僅隻是一個凡人那樣簡單。
唐河,唐河,知道這個名字就是現在的唐彎的人,除了自己再無他人。別的山野精怪都喚那人河君,之後的容笙則是大大咧咧的問了自己和他的名字從此直呼其名。
倘若問起唐河是誰,萬楓也隻會淡淡的說,不過是個心死之人罷了。但是問起的那人卻偏偏是曾經的唐河,現在忘卻了所以往事的唐彎。
唐彎問起唐河,必然是有人向他提起過,而這個人是誰,他想過去詢問,但那日遠遠的看見相擁的兩人,他便已經知道就是邢建。
突然想起來那個名字的邢建,便是那時的青蓮。
他看向唐彎時的眷戀表情,他對唐彎的事事關心,與那萬事以河君為先的青蓮別無二致。試著掐算一番,心中再無疑慮,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邢建和唐彎的此生今世,應該便是再續多年前的情誼吧。
確實,兩人共事,感情也日益增長。但唐彎對於前事的回憶還是沒有進展,可能需要契機吧,當時的萬楓在一邊淡淡的想到,若是如同那些民間傳說中的那般彼此感情深厚記憶便會複蘇一樣也是好的。
但是具體的契機是萬楓也沒有想到的。後來唐彎和自己提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那日唐彎擊斃的那隻的土行怪物和那年在黎輝村襲擊他們的是同一隻。隻不過多年過去,那時的青蓮力小勁微但還是化解了土行怪物的大部分力量,青蓮煉化怪物的咒術,時隔多年力量減退不少,可還是蟄伏在怪物身上時時刻刻壓製著。
所以,在唐彎擊斃那怪物後,襲擊他的那縷黑霧應該便是當年青蓮咒術化作的蟄伏妖物身上多年身體沾染了戾氣的精魄,可是觸及唐彎,青蓮的精魄即刻知曉,乖順的附在了他身上,隻因帶著百年前主人逝世時念念不忘的,最為寶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