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駛離了曙光城的能量生產基地,船內,是難得的安寧,朱林那曾經的經曆最終還是沒有為人所知,許暮東抱著那個放著朱林骨灰的盒子,看著越來越近的深坑,這就是當年混沌蟲爆發的最根本來源。
腦海中還是那次醉酒,兄弟十年忌,將自己關了五年的朱林第一次跨上通天塔頂,很簡單的飯菜,還有那特別的老白幹,一瓶接一瓶,不曾有什麼言語,酒味彌漫了整個樓頂,連狂風也無法吹散。
喝完之後就那麼坐著,看向東麵,東大道以通天塔為起點延伸到很遠,那個小型港口,看上去就像個小碟子,曾經他們從那裏下船,步入城中,擁抱該屬於他們的榮耀。
“老大,當初您是最支持我將方案遞交上去的,說有事您幫我扛著,當審批下來的時候,年輕氣盛的我以為我做了件天大的大事,就像戎馬一生的將軍終於驅除韃虜一般,殊不知,這卻將我們推的更靠近深淵。”
“出發前的一天,你告訴我,這次行動攻堅隊的人員全是我們隊的人,真的很幸運,整個星河艦隊那麼多人,抽調的時候怎麼可能全是我們隊的人啊!你不知道這是一個很愚蠢的謊言嗎?小孩子都看得透!提方案的我肯定在裏麵,你們怎麼可能也被抽到!”
“攻堅隊!攻堅隊!好一個攻堅隊!”朱林狠狠的喝了一口,整個食道都在燃燒著火焰,雙手已經快握不住酒瓶了。
“小東,你不知道,其實我就是一個懦夫,自己提出來的方案,卻讓兄弟去幫我執行,第一次將方案遞交給組長的時候,被組長狠狠的罵了一頓,說我是瘋子,真的很對,我就是個SB,原本說好抽調精英隊員前去,最後卻變成了我們組前去,而所謂的抽調攻堅隊伍最終卻落在我們小隊身上,嗬,自己做出的事,為什麼還需要連累別人來承擔?好兄弟原來就是用來被連累的。那個時候總成績排在末尾的小組哪裏算什麼精英隊伍,才入伍五年的小隊真的算得上最精英的隊伍嗎?我原本也想不明白,當了幾年城主之後我忽然想通了,原來,我們就像那空虛十幾年的寡婦隻能找黃瓜,誰讓我們上麵沒人呢?”
許暮東站在朱林身後,對朱林這粗俗的比喻沒有任何表示,就那麼靜靜的站著。
“當時的那個混沌蟲巢穴就在曙光城下麵,實際上,當時要是直接將固定軸給撤去,退去防護罩,讓那曙光城直接砸下去,完全可以解決那個巢穴,可有人舍不得啊,那是以後基地重新建造的基礎,當年建造花費了龐大的物資,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掏空腰包的他們還沒賺回來,怎麼會舍得就那麼將其放棄呢?所以我這輩子最恨黑心商人,在他們眼中,錢什麼的要比命重要的多,很多時候我想著拿把刀去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問問他到底是選錢還是選他的命,可這個時候呢,我又成寡婦了,父母兄弟還在人家手裏捏著,除了聽話還能怎麼樣呢?要是你以後當上了這個城主,一定要記住,不管怎樣,命脈不能控製在別人手中。”
這回許暮東卻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朱林的話,這個看上去麵色潮紅,早已酒醉的老人說話卻很有條理。
船長看著自動導航的路線,並不是全部的直線,作為軍人的他看著這條路線卻很像一條突擊路線,中途還有一次折返,許暮東盯著沿途的一切,十五年的時間,加上當年那場大爆炸,早已將朱林原本的路線改的麵目全非,可他還是按照當初朱林形容的路線前進,想去看看他們當時被組長拋棄的地點,被混沌蟲潮追逐的路線,還有那驚天爆炸的所在地。
“當初朱林他們在這裏被混沌蟲潮完全圍住,五個人,麵對龐大的蟲潮群怎麼可能離開?他們的老大,將反物質彈交給朱林,寄生裝甲的能量晶體全部激活,混沌蟲被能量晶體爆發出來那特別的氣息吸引,全都圍攻他們的隊長,然後他們四人得以逃離,都還沒來得及高興,老四就被拉入深淵。”
船長順著許暮東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個深深的黑洞,根本不知道通向哪裏,像是一張骷髏嘴,看的人心惶惶。
“這是混沌蟲支援總部的通道,下麵鏈接著它們的王室,隻要從這裏一跳,啾的一下就下去了,估計一兩百米深,這小東西是不是很聰明?”
船長卻打了個冷顫,他的腦海裏想著的卻是那個老四摔下去的情景,下去就真的什麼也不剩了吧。
“本來他們打算直接把核彈從這裏扔下去得了,不過還有三個人活著,還有誰知道這東西扔下去會不會把啟動裝置給摔壞了,而且人類真的很笨,這種電磁波遙控的方式在這複雜的洞穴中誰知道又沒有引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