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拓在此,誰家搶上誰家賺啊!"
眾人當即炸了鍋,一哄而上。兵刃交擊之聲響成一片,沒斬上吳拓倒先內鬥起來。其中有一聲悠長舒展綿綿無絕,磕飛無數刀劍,當是關少欽出劍。他一招立威,眾人暫退,有人打問關少欽名號,有人覺出不對叫起來:
"吳拓呢?"
"趁亂跑了!"
"追!"
這夥人聚得快,去得更快。瞬息間走了個風流雲散。
巴洪疆坐回車裏,聽著外間動靜,不斷思量。
"大哥,那吳拓竟會武麼?"
"哼!"巴洪疆朝劉驍誌一指,"我先前點這小子穴道時候,便覺他內力比顯露出來的高上許多。沒想到還有更深藏不露的。吳拓的穴道雖沒點重,這一時半刻要衝開,功力著實不淺。他二人刻意隱瞞,相互留手,先後弄得傷病交加。這官場上的人,當真是不痛快的很了!"
"官場混跡本就不比山野戈壁討生活來得自在。"
曹衡盯住他看,意有何指明明白白。巴洪疆隻是不理,掀開一線轎簾,道:"人散了,我走了。"
不等回話,提著劉驍誌縱身下了馬車。老駱身形一動,巴洪疆大刀已然指在他頸側。刀尖運勁,要點胸`前穴道。
"老駱。"曹衡的聲音從簾後平平傳出,"讓他走。"
巴洪疆收刀施禮,帶著劉驍誌往北追去。
官道上一時靜寂下來。曹衡抱住琵琶,素手按弦,清幽的曲子從馬車中隱約傳出。馬車緩緩行駛,唱到後來,隻是反反複複的一句:思歸,無日不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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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拓當先向著小關山中跑去。
關少欽追在他身後,再遠便是浥城四鄰八鄉深山大漠中的各家盜匪,也有走單的黑道殺手前來湊熱鬧。百餘人竭力狂奔,仍是隻能遠遠的吊著二人蹤跡。
轉上入山的道路,關少欽提氣急趕,幾個起落到了吳拓近前。
吳拓輕功展開,步伐不急不徐,氣息悠長。隻是身上病著,額角已見了汗。他轉頭對關少欽一笑。關少欽出手一劍直刺他背心,勢道淩厲,竟是避無可避的殺著。
吳拓疾奔之中躲閃不及,左腳絆在右腳上倒頭在地下滾了一圈,以這麼一記奇招躲開了勢無可擋的一劍。他跳起來接著往前跑,頭也不回的說道:"少欽,你別嚇唬我了!你要試我的功夫,以後有的是機會!"
"你會武。"關少欽說得平淡,手上卻想再給他一劍。
"是啊,你師兄沒跟你提過?說起來我有幾門功夫還是你師父親傳的。"吳拓如話家常,撿些無關痛癢的說。
關少欽越聽越氣得青了臉,正要發作,吳拓跳著腳叫起來:"看見了!"
兩人跑在半山道上,山路蜿蜒而下,直通一片青山環圍的穀地。平穀中淺草土徑間,一個小小的灰色身影正慢慢吞吞的向北而去。
"徐冰--"吳拓一聲長嘯,群山回響,直有天地變色風雲慘淡之勢。
遠遠追著的眾人聽他叫得古怪,卻也懾於其威。群起追逐之際,便有心存疑慮的也隻好隨著眾人先搶上再說,不肯錯過了良機。
徐冰聽見了那聲怪叫,聲音在山穀回旋,到了耳中隻是嗡嗡震痛。他站住腳,回頭看看,遠處半山腰上似乎有一群人影。他揉揉耳朵,接著往前走。
"這死孩子!還跑!"吳拓叫完徑直從山腰撲下。在山壁間提縱跳躍,片刻下到山腳,拔腿疾奔過去。
關少欽看他行雲流水一般在跟前演練身法步法,隻想一劍結果了他。
徐冰快要走到山穀北麵出口。
吳拓追到山穀中間,關少欽跟在後麵,最後是一群剛下到山腳的盜匪。三處人等穿在一條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