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紋綹,重七斤六兩,小件,起價貳拾兩白銀。”
底下的男人已經是老手了,說話沒有任何起伏,而且這塊小東西價格低,恐怕也吸引不了大多數人的興趣。不過這地方什麼人都有,所以出價的也不少。
“這光線這麼暗,色澤都看不清楚,如何判斷好壞?”
回答梁曲軒的不是林七,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上來的一個小矮子:“這位爺有所不知,真要有心競價的,都派了人去下麵看的。你看從底下陸續走進場院的那幾個,都是幫他們主人去看石頭的。”
“哦,你也是幹這活的?”
“小的靠這一口吃飯呢。來這的有錢人,說實在話,對這玉石了解不多,我們賺個跑腿的錢,給爺帶個方向,要是這玉出得好,爺高興打賞下來的銀子,對我們來說足夠了。”那矮子講話倒是不特別諂媚,聽口氣,有兩把刷子。
“你叫什麼?”
“小的冉衝。爺若是想玩這東西,第一個就不用去競價了。我之前去看了,紋路太粗糙,重量又不夠,多半是個孬貨。”
“那什麼樣的切開了是好貨?”
“至少要看兩點,第一是種,要硬,越硬毛石裏麵藏的翡翠可能越好,第二看水頭,越晶瑩越好。不過這賭石講究經驗和感覺,有些石頭看著糙,開了一口也許連綠都不見,但是等全切完,才發現是個大寶貝。所以平地暴富的人,在這裏多了去了。”
林七打住了他的話,摸出一定銀子放到他手上,“今晚你若能賭出一塊上好的翡翠,等完事了,再賞你一錠。”
冉衝連連道謝,接了下來。
梁曲軒這時卻分了心,他本是順著冉衝指的往下看那些去觀察毛石的家夥,無意間卻看到一樓的圍欄旁的陰影下露出半個身子。穿的是白袍,上麵紋的金線麒麟,這花致和樣式他無比熟悉,宣世隸通常就是這麼一身,試問除了他又有哪個人會穿金線麒麟花紋的衣服這麼招搖呢?但是他不是重傷還呆在湛王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他一想到那個人可能是宣世隸,就感到煩躁。如果身體好了,為什麼不告訴他一聲,若說湛王不知道他在探他的消息,豬也不會相信。既然知道,卻完全無視他,這一點讓梁二少覺得實在有些傷自尊。終於有一次,他跟梁曲天沒什麼區別了,都是被人拒之門外。
“狗娘養的。”他一罵出口,就引得旁邊的人側目,梁二少清了清喉嚨,問道:“我們要去一樓坐,可有什麼規矩?還是需要多花錢?”
“爺,一樓客人是不坐的,都是宅子的主人留給認識的人的。你要是覺得這裏視線不好,小的可以讓人給爺騰個二樓的位置出來。”
梁曲軒拒絕了,他今天是非去一樓不可,那人是不是宣世隸他要確認清楚。可就算那人是,梁二少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指責他,也沒有任何立場表達對宣世隸的不滿。縱使這樣,他仍然覺得有非去不可的理由,至少確定他平安,自己心裏便不會有任何內疚和虧欠。
梁曲軒正愁著找個什麼樣的借口單獨下一樓,結果他一走神,冉衝就幫林七競下一塊上等好玉,一刀落下,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內裏的玉質光滑晶瑩,水色碧綠,毫無瑕疵,雖說石頭不大,絕對是難得的佳品。
這三人,立時就成了整棟樓的焦點。跟著就圍上來一堆人,有請教經驗的,有賀喜的,有要出價買這塊玉石的。各種人都有,這三樓本就是三教九流的彙聚地,沒有規矩可言,這可給梁曲軒提供了一個機會,他找了個空擋就鑽出了人群。
順著樓梯就直奔一層,他腦子想了一大通如何應付可能遇到的侍衛之類的話語,結果一路暢通無阻。等下到了一樓,才發現這裏與樓上不一樣,全是一間一間的包廂。梁曲軒就犯愁了,這可不得一間一間的找?
他帶著的麵具醜的很,加上他又佝僂著背,想悄悄的推開門看包廂裏麵,這副姿態著實有些難看。隻怪梁曲軒太專注,並未注意到後麵有個人。
他是湊在門縫裏往裏看,卻被後麵的人一腳踢在屁股上,一個狗啃泥就栽進了屋內。
“想我了。”
梁曲軒趴在地上沒動,後麵的人靠近他蹲了下來,拍了拍剛剛踹上去的屁股,道:“追到這裏來了,不容易啊,二少。”
他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梁二少給反壓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不漲收呢?????????????????
他們說我的文案太爛。。。。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do me a favor
梁曲軒一拳頭送上宣世隸的臉,“老子日你娘,你倒是活的逍遙自在嘛,四王爺。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玩花樣,不怕把自己給埋了。不過,我看你也活不久了,趁最後的時間玩個痛快。”
在聽到宣世隸聲音的那一刻,梁二少是真的覺得自己被狠狠的耍了一道,這個人活得好好的,他卻在一旁瞎操心,好比是熱臉貼別人冷屁股,那滋味不好受。他探湛王消息這事,在京城鬧得總所周知,這個人卻在一旁冷眼旁觀,一副看好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