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顧不得去想當中的緣由,現在隻有劫後餘生的驚喜。
卞機痛心疾首道:“猜到了可能會有這一幕,但這麼多年的感情,每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我總是不敢繼續想下去,沒想到,到最後,你真的會向我動手。”
徐離慶亦痛心疾首:“我不想殺你,我也不舍殺你,我勸過你很多次了,你就是不聽。”
卞機憎恨道:“我最恨被人背叛,皎然背叛我,現在依舊是風光的大權臣,我卻是通緝犯,你叫我怎麼能看著他好過?我做不到。”
說到這裏,恨意加深,聲音便也提高了起來,“要不是皎然,我們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徐離慶沒有在接話的浴望。
卞機苦笑:“想不到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還比不上一個強堅犯生的野種有血性。”
話音一落,徐離慶、阿善都是瞳孔一縮。
卞機口中的強堅犯生的野種正是阿善。
可是這會兒阿善聽到了這話,卻生不出對卞機的憎恨。
卞機悲哀地笑了一下:“也罷,到了了,從你刺我那一劍開始,一切都了了。”
徐離慶被這句話擊中,瞳孔微微放大,身子一軟,握著劍的手鬆了下去。
卞機眼神無波無瀾地看著徐離慶:“你不配跟我在一起。”
徐離慶又是一怔。
卞機忽然又笑了一下,笑意裏更多的是諷刺,沒有什麼恨意:“被背叛過幾次,害怕了,也知道你冷酷無情,所以我在你的飯食裏加了點東西。”
徐離慶大驚失色,忙問:“是什麼?”
卞機狂狷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笑畢,目光陰鷙:“你若不害我,你不會死,但是你向我出手了——”
話說到這裏,他突然轉身,想拚盡最後的力氣,舉劍刺向皎然。
無奈,他的傷勢更重,徐離慶方才那一劍已經從後背將他刺穿,且是心髒位置,因為偏了一點,他才能到現在沒有斷氣,但已經是強弩之末。
於是,在他剛轉身的那一刻,皎然本想舉劍先一步刺向他的腹部,還沒有刺入,卞機就不行了,哇的一大口鮮血吐出,轟然倒在地上,立時便隻有出的氣,再沒有進的氣了。
雄霸東非大陸幾十年的幕後霸主卞機,金銀財寶無數,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死了,死在了原本最信任的人徐離慶的手上。
徐離慶的身子頓時一顫,很快眸光中劃過一道絕望。
氣氛並沒有因為卞機死了,而輕鬆下來,反而更緊張了。
因為徐離慶倘若認為自己中了卞機的慢性毒藥,那麼很有可能會在死前拉兩個人下水。
而皎然跟阿善現在都身受重傷,肯定不是徐離慶的對手。
皎然、阿善相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都不說話。
周圍的蠶鳥蟲叫聲顯得那麼地詭異。
突然徐離慶望向皎然,那目光仿佛帶著能刺傷人的烈焰。
皎然平靜道:“也許他是騙你的,你可感覺到了異樣?”
徐離慶緩緩地搖了搖頭。
皎然平靜道:“冤冤相報何時了?白顯自從被天雷劈了之後,根本沒有心思找你們。雖然隨帝下令通緝你們,但她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常常也是想不起來你們。”
“雖然你們也有不少仇家在追殺你們,但天下之大,以你們的本事,想找一處藏身,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