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仆人,但他並沒有機會見到洛文家的公子,也就是自己的弟弟。大概隻有在很小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過一眼。當然,洛文俊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
洛文啟天一直站在旋梯上,神色有些複雜,一動不動的看著急於救人的洛文俊。
不等黑人開口解釋,洛文俊就用控製器打開了筒壁上的小門,親自把肚子脹得像個皮球的天河從裏麵拉了出來。
基因改造液似乎已經充滿了天河的體腔,趁著那些改造液沒有進入細胞前,必須把它們抽出來。
洛文俊不知道眼前身體鋥亮的人還能不能活下去,隻要還沒有腦死亡,抓緊救治應該還有希望。示意手下過來幫忙,幾名嚴陣以待的軍人快步走來,抬起天河,將他放到了一旁的解剖台上。
掰開天河微張的嘴,膿黃的液體不斷從裏麵流出來,黃色的液體中夾雜著一些血絲,看樣子,在液體壓力下,天河的髒腑受到了創傷。洛文俊仔細小心將管子伸入天河口腔,順著喉嚨往下推送,他始終認為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力,犯人的生命也是值得珍惜的。
細長的管子不斷深入,直到遇到明顯的阻力無法再往前走時,洛文俊才停下動作。打開解剖台旁邊的屏幕,天河體內的情況一清二楚的呈現在上麵。管子頭部有微型內窺裝置,洛文俊小心移動管子,對天河體內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後,他啟動機器,用管子將天河體內充盈的膿液一點點吸出。
皮球一樣的肚子漸漸癟了下去……體內的積水被一點點抽出。
確認天河確實還活著後,洛文俊吩咐手下將昏迷不醒的天河放到房間另一頭的營養池中,讓他的頭露在外麵,給他罩上呼吸麵具。天河在改造液中嚴重溺水,身上深可見骨的創口在改造液的浸泡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個時候必須再用超正常的營養液浸泡一段時間,以便細胞和機體穩態恢複正常。把人放到那種特製的營養液裏,是目前最有效的救治手段。
見昏迷不醒的天河在營養液中適應得很好,平靜的胸膛再次有了起伏,他才放心。這個犯人的性命終於保住了。在改造液裏足足浸泡了五分鍾,一般人怕是早就死了。洛文俊不禁多看了天河幾眼,在心裏感歎他身體素質的優秀。
今天他一直在軍事監獄裏參與研究,剛剛才得到消息——實驗室這次直接采用活體做實驗。收到通知後,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這種實驗采用活體是他的大忌,明明隻用死人就能達到目的,為什麼要禍害活人,這不是草菅人命麼!即便是犯人也是人,應當享受身為人的權利。
洛文俊正準備嚴責手下不按指示辦事的行為,就看見了從扶梯上緩緩走下的男人——他的爸爸,洛文啟天。
看到洛文天啟,洛文俊顯然極度吃驚,原本慍怒的情緒隨著洛文啟天的出現逐漸褪了下去。為什麼爸爸會在這裏?手下並沒告訴他洛文天啟在這裏,隻說這間實驗室這次不按指示動用了活體材料。
一直忙著救人竟然沒注意爸爸也在這裏,怠慢了爸爸,真是大意。
洛文俊暗自責備自己的同時也沒忘了規矩。雙腳並攏,衝洛文啟天恭敬的鞠躬,將身子壓得很低。
“爸爸。”虔誠和順的聲音透著說話人發自肺腑的恭敬,溫和的音調很讓人舒服。
“抬頭!”洛文天啟冷淡的聲音似乎可以將整間實驗室凍上。
洛文俊聽話的抬起頭,內心極為激動。這是爸爸第一次主動讓他抬頭,這是爸爸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這是爸爸第一次想要用正眼看他。所以,怎麼會不激動不高興呢。
可就在他沉浸在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裏,有些受寵若驚時,左臉就重重挨了一記耳光。清雋的臉頰在灼熱中浮出粗壯的腫痕。
前一秒,還欣喜百倍,後一秒,就回到了現實,洛文俊跳動的心在那一瞬間摔得很重,很疼。
這才是現實。爸爸怎麼會用正眼看自己,爸爸怎麼會願意主動和自己說話?讓自己的抬頭,無非是為了更好的給自己一個耳光。
“爸爸。”洛文俊垂下目光,聲音依舊溫和,隻是溫和中透著一絲黯淡。
“一個小時後,來司令室見我。”扔下這句話,洛文啟天再也不管這裏的一切,在貼身保鏢的護衛下揚長而去。
洛文俊愣住了,竟忘了行禮送洛文啟天離開。
沒有聽錯?爸爸讓自己去司令室見他?真的可以去司令室找爸爸麼?他還記得上次在司令部的大樓外外站了一天一夜最後沒進去總部的大門。這次真的可以進去了?
洛文俊緊抿的嘴唇微微鬆動,白淨的臉隱隱泛紅。洛文啟天的話確實讓他很興奮,看了眼表,時間是十點二十九分三十八秒。
洛文啟天回到司令室時,桌子上已經放好了溫度適口的紅茶。他知道這是拉爾法為他準備的,那個孩子手藝精湛,更是為了他才去專門學習了茶藝。
洛文天啟端起紅茶,輕輕抿了一口,雖然麵色一如往常,可他的手還有些哆嗦。
天河的性命在這個時候唯一的價值大概就在於可以用來驗證俊對犯人的想法。洛文啟天真正在乎的是俊的想法。至於天河,洛文啟天隻把他當成了一個臨時利用的工具,工具的生死是毫無意義的,不管是活工具還是死工具,隻要能達到工具的目的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