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如果他沒有死,許媛永遠不可能踏進這個家半步;如果他沒有死,所有的人都會被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連呼吸都會覺得疼痛。

也許,幸而,他死了,死去的人永遠得到最大的寬恕,隻留下許非一個人,背負了這麼多年的痛苦、後悔、內疚,而今天,這些都被許媛輕輕地用一句話帶過去了。

“是啊……確實是垃圾……”許非喃喃地說,輕輕抹去眼角的淚。

好吧,那就讓一切過去。

第七章

關於林皓揚這個人,許媛隻作了如下評價:

“那個人,雙重性格,真的,像貓一樣。”

像貓一樣?

“粘著你的時候溫柔可人,但其實還是隻野獸。如果發現你心有旁騖,馬上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

許非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喝著許媛的愛心熱巧克力,甜膩的味道真是要人老命……

是不是也像貓一樣,發現主人有可能要拋棄,馬上就自己驕傲地離開?

許非後來也想過,林皓揚臨走時問他的那句話,是誰比較惡劣?大概兩個人半斤八兩。他們唯一失控的那晚,回想起來也算是濃情蜜意,但是麵對麵的時候,其實是許非自己,退縮了吧。

不用說話,隻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

也許真像許媛說的,那種貓科動物的本能直覺。

林皓揚選擇在許非開口傷害他之前,先主動地切斷了兩人的關係。用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甚至不惜貶低自己,來傷害別人。

不過,已經沒用了。

再怎麼清楚地分析,都沒有用,林皓揚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吧,許非承認,他還是常常想他,有時是在夜半無人,沒有夜宵的時候;有時是在早晨起來,啃幹麵包片的時候;有時甚至在洗澡的時候,想著某個人如何描述自己單手洗澡的壯舉;更可怕的,是在餐桌吃飯的時候,呃……

再後來,許非發現自己無法擺脫無謂的思念,就幹脆養了一隻虎斑貓。

金色的毛發,綠色的眼珠子,撒嬌發嗲內行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總是在他碼字的時候不停地蹭他的腳,如果不理他,就跳到膝蓋上撓癢癢,再不搭理,就跳到鍵盤上肚子向上表示抗議。踩壞了傳真機,咬壞了襪子,撓花了沙發,在他的稿子上尿尿……許非寵愛它到無法無天的程度。

以至於某天許媛拎住貓的脖子要把它扔樓下去。

“你跟貓較什麼勁啊。”許非把貓咪搶下來,小家夥還齜牙咧嘴表示不滿。

“許非你有毛病啊,一隻貓就能安慰你的心靈了嗎?”許媛插著腰,最近換成了七點檔的新聞女主播,工資漲了,許媛的凶悍脾性也日益見漲,“天天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掙半死不活的工錢,你是想我來養著你和這隻貓嗎?”

許非心想你要願意我也沒意見,但看她的表情,還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