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大哥,你這發型真的太OUT了,換個新的吧,絕對時髦絕對適合你……”

表情瞬間僵硬,蘇忘抿著嘴走過去,手一伸,拎住紀北的衣領往後拖。

紀北回過頭看見是他,笑靨如花,“馬桶!”

蘇忘冷著一張臉說:“別害人。出差前我讓你拍的圖片呢?”

聽到“出差”二字,紀北的笑容立刻煙消雲散,撇了撇嘴,“哦。”

蘇忘給了他的腦袋一下,“哦什麽哦?圖片拿來我看。”

紀北老大不情願地走到自己平時用的電腦前,一邊找圖片一邊嘀咕,“本來說好帶我去出差,沒信譽……”

蘇忘耳尖,聽到後又給了他腦袋一下,“快找!”

紀北委屈地揉著頭,“又想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說句好聽的話要死人啊?”

蘇忘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好聽的話也不說給你聽。”

“你!”紀北氣得跳,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太容易受挑撥,把裝著圖片的文件夾點開,努了努嘴,“這個!圖片!自己選!”說完就想走。

蘇忘反應快,再次拎住他的衣領,“你好點沒?”

紀北一愣,“什麽?”

蘇忘說:“高燒,我走之前你不是在發燒嘛,全好了?”

紀北起初沒怎麽消化,半晌才睜大了眼,“你怎麽知道我發燒?”

蘇忘挑了挑眉,沒有答話。

紀北突然想到他也許是因為自己發燒才沒帶自己去出差,臉上溫度“騰”地一下就起來了。

蘇忘看出他臉色變化,心裏好笑,表情卻沒變,“晚上一起吃個飯?”

紀北木呆呆地點點頭。

“算給我洗塵。”

紀北繼續點頭。

“吃海鮮。”

點頭。

“菜品最新鮮的那家。”

點頭。

“你請客。”

點……啊?啥?

蘇忘酒足飯飽,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紀北也酒足飯飽,鬱悶地摸了摸自己的錢包。

三月的晚上氣溫偏低,夜風一吹,整個人都打著冷戰精神起來。

紀北邊走邊問蘇忘出差的新鮮事,蘇忘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珍珠手機掛墜。

紀北望著他,“送我?”

蘇忘點頭。

自從兩年前他們一起考進了《七周刊》做了同事,雖然表麵上經常不對盤,但由於以前在夜校就認識,總的說來關係還不錯。

紀北用兩根手指頭拎起來左看右看,“好娘娘腔的東西……”

蘇忘說:“不要算了。”

“要!不要白不要!”紀北迅速把它掛在手機上,晃了晃,又不怕死地加上一句,“肯定是便宜貨。”

蘇忘嘴角抽[dòng]了一下,忍著沒發作,大步向前走。

蘇忘向東,紀北也向東,走了幾步蘇忘突然停下來,斜睨了他一眼,“報社在西邊。”

紀北一直住在報社提供的單身宿舍裏。

紀北說:“朋友的發廊新開張,我去看看。”

相交幾年,蘇忘也知道紀北有幾個五顏六色叮叮當當的死黨,雖然沒見過麵,但卻經常聽聞,於是隨口就問:“哪個?粉頭還是老孟?”

紀北說:“都不是,是二扣。”

“地址?”

“平安路40號,叫夢色發廊。”

蘇忘想了想,說:“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帶我去。”

紀北愣了一下,“去?什麽?”

蘇忘扁著嘴向上吹了一口氣,正好把幾縷過長的劉海吹飛起來,“去剪頭發。隻要不是你剪就行,你那幾個兄弟手藝應該都不錯吧。”

紀北聽得明白,氣得牙癢,咯吱咯吱磨得響。

可一想到自己曾經的確毀過蘇忘的腦袋,似乎沒什麽資格生氣,於是自我安慰似地幹笑,“我後來不是轉攝影了嘛。技術不夠好,那也……正常……正常,哈,哈哈……哈……”

蘇忘沒答話,邁開長腿往平安路方向走,紀北樂嗬嗬地尾隨其後,還為自己找到一個理由──幫二扣拉到了生意,能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