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美目泛起層層水汽,看著蘇墨煙,喃喃低語道:“你是墨煙。”又輕聲道:“墨雲呢?”不待蘇墨煙答言又自言自語道:“不、先不要告訴我……”回過頭來對著那黑衣人朗聲道:“不錯,正是本座。”邊說著邊悠悠踏前一步:“閣下何人,竟然認得本座?還有,你究竟為何要殺他?!”
黑衣人道:“在下不過一介無名小卒,宮主自是不認識在下。至於我為何殺他,則是因為有人要我殺他。隻是,穹月宮主為何要救他?”
美婦人突然道:“自本座接手穹月宮,多年未曾踏足江湖,沒幾個人知曉我的容貌……我認得你的聲音……是你……是你!!!”聲音變為鬱憤,殺機盡現:“寒遠山!!!!你害我家破人亡,竟然還敢問我為什麼救他!!!!”
那黑衣人低喝道:“嘁、多說無益。我就是要他死,怎樣?”
美婦人咬牙切齒道:“你還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蘇羽瞳麼?!!”說著,二人纏鬥到一處。
蘇墨煙在一旁看得怔然,頭腦都是問題:他們認識?要殺自己的那黑衣人嗓音好生耳熟,到底是誰?倘若這婦人便是雲中君,那她為何要救自己?……
隻見那二人出招迅疾,且招招狠厲、殺氣激蕩。真氣鼓湧間,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化作陣陣勁風。漸漸的,黑衣人好像是落了下風,漸漸隻有單純抵擋的份兒了。可是突然間,黑衣人手中一點精光向一旁的蘇墨煙飆射而來,不意間已經打入左肩,生生噴出一口血來。
那美婦人一見蘇墨煙受了傷,殺氣猛漲,一掌將黑衣人擊飛,回身扶住蘇墨煙,一臉緊張地問道:“你怎麼樣?!”
蘇墨煙剛想說話,結果還沒等開口,又咳出一口鮮血。這回才發現,那血裏帶著絲絲幽藍,看來是中了劇毒。果不其然,很快他便感到有些神智渙散,身子一軟,倒在婦人懷裏。
美婦人神色肅然,飛速點了蘇墨煙周身幾處要穴,護住心脈,將蘇墨煙輕輕放平在地上。起身走向方才受了一擊跌坐在地的黑衣人。
她蹲下`身來,憤恨地直視著受了傷的黑衣人低聲道:“我現在不殺你,因為我要千百倍的討回來。”
黑衣人無所謂的樣子,冷哼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希望……我將武林收入囊中之後……率領武林圍剿穹月宮時……你還有……跟我說話的機會……”
美婦人道:“呸!你這個敗類!竟然妄想當武林盟主?!”
黑衣人嗬嗬笑道:“怎樣?隻能怪所謂的武林正派都太蠢,我隻好勉為其難地領導一下他們。”
那美婦人氣的直抖,一雙幹瘦的手驀然掐上對方的脖子,指甲都嵌入了肉裏,絲絲鮮血滲了出來。
黑衣人道:“要殺就快些……不然……他可要……沒命了……”
手指用力:“快把解藥拿出來!”
得意地奸笑:“咳……璃火這毒……無藥可解。”
繼續用力:“你放屁!”
不在乎地眯起眼:“那就……咳……把我殺掉啊?”
“你——”
眼中有戲謔的神情:“看你這雙紫目,應該是浮生蠱吧。有了它,你還怕有什麼毒解不了?”
婦人怒吼道:“這和殺了他有什麼分別?!”
黑衣人滿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般:“難道你就沒打算給他種下浮生蠱?嘖,我給了你多麼好的借口。”
那婦人氣得說不出話來,憤然起身。黑衣人在身後高聲道:“如果想殺我,四月初七,藺甸關。恭候月主大駕。”
美婦人轉身將蘇墨煙抱起,道“定然赴約。”匆匆離去。等二人遠去之後,黑衣人撿起一片蘇墨煙的衣襟,咬破手指,在上麵一抹……
穹月宮內。
月主又不見了,寧孤城焦急地向大門外跑去,準備出宮尋找。正好撞上抱著蘇墨煙的蘇羽瞳。
急忙迎了上去:“月主,您這是?”
蘇羽瞳看都沒看寧孤城一眼,隻顧往寢殿奔去,聲音無比焦急,:“孤城!墨煙中毒了!!!!”
寧孤城吃了一驚。當年,上任月主蘇明相給女兒的一對雙生子起名為蘇墨煙、蘇墨雲。又給他們一人戴上一枚玉佩,兩枚溫潤瑩白的玉佩正是一對。而此時這個胸`前片片血漬的美麗少年正昏在他母親懷裏。
急匆匆將蘇墨煙置於榻上,蘇羽瞳用顫唞的手解開他的衣襟,在鮮血浸染下便得血色玲瓏的一雙玉赫然就在他懷裏。寧孤城上前一步,驚聲道:“真的是少主?!那另一位少主呢?”
蘇羽瞳強忍哽咽道:“得等他醒來問了才知道。現在……你快去拿金針和南梳羅來。”
寧孤城一驚,一時間忘了禮儀,失聲道:“你竟然要給他種浮生蠱?!這怎麼行!!”
蘇羽瞳為蘇墨煙拭著頭上的虛汗,低聲道:“如若我不將浮生蠱渡給他,他就會死了!”
寧孤城驚道:“可是浮生蠱離體你就會死!”這時候看到蘇墨煙嘴角又有血沫湧出,泛著絲絲幽藍,不禁脫口而出:“璃火?!是寒遠山?他出現了?”
蘇羽瞳此時一臉沉靜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兒子,說道:“我先用金針護住他的心脈,再以真氣將南梳羅融入他氣海血脈之中護住他的內力。”頓了一頓道:“四月初七,藺甸關。我已答應寒遠山一戰,等我回來再將浮生蠱渡到墨煙體內。”不等寧孤城反對,又道:“他是我兒子,我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