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興高采烈地點了兩份,刷完卡端著餐盤一回首,變態就在你身後。
他趕緊低頭裝作在數蘿卜絲有幾根,卻還是被對方給發現了。
謝延衝他打招呼:“張楚,真巧啊。”
張楚訕笑著開口,問了一個智商負無窮的問題:“謝同學也來吃飯?”
“剛才是,現在不打算吃了。”
“啊?”
謝延指指他餐盤裏的胡蘿卜絲炒肉,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沒人幫我吃掉我不愛吃的胡蘿卜絲啊。”
張楚頓時腿腳發軟,隨後的午飯也是食不知味。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裏謝延端著一盤香噴噴的胡蘿卜絲炒肉跟在他後麵,溫柔地對他笑著說:“阿楚,來幫我吃掉胡蘿卜絲。”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04
每每回想起那晚的噩夢,張楚都覺得脊骨發涼。
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後,張楚猜想著,謝延已經消氣了吧?這算報複完畢了吧?完全忘記他了吧?這就是這件事的終結了吧?
其實,這僅僅是謝氏連續技的第一招而已。
一個月裏總有那麼幾天,就像某種生理周期一樣,張楚會很想吃S大附近那家麵館的牛肉麵,周六中午一睡醒張楚就掛念起來了。他翻身下了床,利索幹脆的刷牙洗臉,風風火火地奔著牛肉麵館去了。
還不到正午的飯點,麵館已經坐了一大片的客人,隻剩下稀稀落落的幾個空座位。張楚占了角落的一個雙人位,翻翻菜單考慮配個什麼涼菜。
“同學,我可以坐這裏嗎?”
張楚循著聲音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對方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謝、謝同學……”內心絕望地嘶吼著,今天黃曆上一定寫了不宜牛肉麵!
謝延滿意地眯著眼睛笑:“張楚,真巧啊。”說完便不客氣地拉椅子坐下了。
服務員正好走過來點菜,張楚沒心思再去看菜單了,小聲地說了一句“我要牛肉麵”就抬頭盯著天花板上的吊扇。謝延也是輕車熟路,要了同樣的菜色,隻是特地囑咐不要加薑蔥蒜,嚇得張楚肝顫。
他被謝延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強忍著鑽進牆角裂縫裏的衝動找了個話題:“謝同學也經常來這裏吃飯?”
“周末的時候會偶爾來打牙祭吧,你也常來?”
“啊不,我今天,第一次來。”張楚憂傷仰望吊扇,默默決定忍痛割愛,強製性改掉自己的生理周期。
兩人又隨便寒暄了幾句,麵就送上來了。
張楚像望著愛人一般深情的注視著牛肉麵,快到哥哥肚子裏來,哥哥帶你私奔。可看著麵湯上漂浮著的點點綠色,他發現不對勁了。
麻煩了,忘記說不加香菜了。
張楚不怎麼挑食,但天生就不愛吃香菜,每次都特地囑咐不要加香菜,剛才精神一恍惚就忘了。於是他從旁邊拿了個小碟子,一點一點地把香菜挑進碟子裏。
謝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說:“我發覺我們兩挺互補的。”
“什麼?”
他伸出筷子敲了敲小碟子,露出人畜無害地笑容:“我不喜歡吃胡蘿卜,你喜歡吃。你不喜歡吃香菜,我很喜歡吃。”
張楚低頭看著小碟子,感覺自己在汽化,汽化,汽化,可偏偏又神散形不散。這一句話把他劈得元神俱滅,肉身卻還好端端地坐在麵館裏,當真是個裏焦外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