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了,至於拚死反抗他的控製而陷入昏迷的兒子被逃跑的人類帶走的事情,對烏得克來說就是丟掉了一件用完的東西,不疼不癢。
可這對於好不容易擺脫噩夢城的陰影,建立了一點生活希望的卡得拉來說,不啻於致命的幻滅……
「……你以為自己已經小到別人看不見了嗎?」
打斷卡得拉憂傷思緒的,正是陰著臉快步走過來的但丁。
事實上換了不管什麼人,被一雙含怨帶愁的淚眼盯住,都沒辦法若無其事的繼續練劍了吧?
「……我……我、我是來道別的。」
看看暗精靈散發著寒氣的俊臉再看看地麵,又抬起頭看一下……如此重複了十多次後終於在但丁爆發前蚊子聲的吐出這麼句話來。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暗精靈的臉色又噌噌的黑了三分。
「道別?走哪去?投靠魔族?」
但丁雖然不善言辭,但是發怒的時候照樣有一張毒辣的嘴,原本就畏畏縮縮的卡得拉頓時頭垂的更低,隻知道咬著嘴唇不斷搖頭。
「嗯?」
「我……我想想辦法潛入噩夢城,說不定……」
「哼!你還嫌之前大家為了救你不夠麻煩?」
受不了他膽大包天又愚蠢至極的念頭,暗精靈簡直有翻白眼的衝動。
他現在很想罵想死快滾!但是顯然已經鑽進牛角尖的卡得拉說不定真會聽話的去白送死。
「說了多少次這裏沒人怪你——霖殿下真要遷怒你,你早在帝國大牢裏受刑了,哪還輪得到你在這裏裝自閉!」
實在不知道怎麼表達的但丁想了想,幹脆直接剽竊霖的原話——昨天晚上霖剛找過他研究卡得拉的問題,現在就是讓死小孩開竅的時候了!
「我……可是我父親……」
果然,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烏得克身上,身體中流淌著承自仇敵的血液,被徹底地利用完成了陰謀,恐怕已經成為卡得拉的心理陰影。
「關你父親什麼事?」
在狠狠給對方一拳發泄怒氣,還是拽著他坐下溫柔的摸摸他的頭中間猶豫了一下,看著卡得拉那在這段時間急劇消瘦到就剩下一把骨頭的小身板後,終於選擇了折衷。*DA*
但丁扯著無聲無息不斷掉眼淚的少年席地而坐,手掌徘徊片刻,終究降落在那單薄的肩膀而非粉色的頭發上。然後他開始了但丁式的安慰,見對方不是很明白的樣子,於是補充道:「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
「呃……?」
有點明白暗精靈的意思,卡得拉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對方,張了張嘴,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他的確寧可沒有這種父親,寧可他死了才好!但是就算如此希翼,傷害已經造成了,而他身體裏的血液也無法更換……不是嗎?
「還是說你嫌他死得不夠透,等有空我們去確認一下?」
這句話裏的「我們」這個詞但丁咬得很重,但也很自然。
「我們……嗎……」
卡得拉低下頭,重複著這個美好的詞彙,從疑惑到釋然。
但丁的意思很簡單,為什麼要承認那個連兒子都要利用的惡心敵人?
從精神上將烏得克和「父親」的角色分開,就當卡得拉真正的父親的確如他以前虛假記憶中那樣,為了引開神殿追兵而失散——當然,這樣還不夠,那位冒充「父親」的陰謀家當然是要以牙還牙的報複回來的。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