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裏存在感極低的他放學後都是值日生,每天他都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那個人,有時候他甚至都會覺得是不是上輩子他扇了老天爺一記響亮的耳光,這輩子就連別人觸手可得的東西都不屬於他,就連這個名字取得都跟鬧著玩兒一樣。
他家離學校很遠,靠著一輛二手自行車來回,剛好今天那輛陪伴他一個學期的自行車終於光榮的報廢了,又遇上暴雨,隻能把頭縮在外套裏,敗狗一樣躥進雨幕。
外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用,跑過幾條街道之後還是濕透了,在一家便利店門口停了下來,擰幹了外套,繼續跑。
拐過一個巷口,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此前的生活還是蠻幸福的。
死神的鐮刀悄悄的劃過這條小巷,帶走了一條年輕美好的生命。
塗小白躺在地上,鮮血不停的從他嘴裏冒出來,外套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肇事司機嚇得臉色發白,駕駛著麵包車疾馳而去,雨聲太大,那一瞬間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換一種角度看雨幕就好像駕駛飛船穿過重重星海一樣,很神奇,但是卻沒有那麼舒服。
塗小白感覺自己身體裏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的消失,越來越冷,很明顯這條小巷的排水係統出現了故障,積水淹過了他的耳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大眼睛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他害怕,害怕真的就這麼死去了。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我快不行了。”喉嚨裏粘稠的液體阻隔了他的呼救聲,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雨聲太大,這裏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
下一刻,他又看到了雨幕,這次的雨幕是垂直向下的,他還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靜靜的從雨中走了過來,戴著連衣兜帽,沒有打傘,一直走到塗小白的身前。
“咦!沒有散去。”黑衣人的聲音很好聽,應該是個美女,即便是在大雨瓢潑的夜裏,塗小白也能問到她身上那一抹淡淡的茶香。
一邊說著,那個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塗小白,又自言自語道:“也沒有變異。”
小巷中央躺著一具屍體,鮮血被雨水衝淡,飄得到處都是,風拉斜了雨幕拍打在青石板上,小巷裏一個人也沒有,準確的說,一個活人也沒有。
“你……你是誰?”塗小白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躺在地上的是誰,看不清楚那張臉,雨水模糊了一切。
“我和你一樣。”黑衣人脫下兜帽,甩了甩潑墨一般的長發,衝著塗小白微微一笑,她很美,甚至可以說是傾國傾城,看的塗小白眼前一亮,吞了口口水的時間甚至連他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都已經想好了。
“和我一樣是什麼意思?”
“和你一樣是死去的人,唯一不同的,我是亡靈,而你隻是一縷遊魂。”
塗小白腦子裏轟鳴一聲,嚇得一屁股坐在水潭裏,他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所發生的一切又好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裏一幀一幀的播出。
“我死了?”看著躺在雨幕裏四仰八叉的屍體,過了好久,塗小白才鼓起勇氣問出這個問題。
“對,你死了,但是也別擔心,人總是會有死的那一天,既然已經死了,那麼你就跟我走吧。”女孩向路小白伸出了手。
看著眼前潔白的小手,路小白就好像是在狂風巨浪裏發現了一葉扁舟,立馬就要伸手去抓。
“轟!”
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一輛麵包車被人像扔棒球一樣扔了過來。
小巷並不寬,但是那輛飛翔的麵包車卻沒有一絲偏移,筆直的砸向塗小白兩人,在他們麵前不到兩米的地方墜落,嚇得塗小白一陣哆嗦。
“這些異種真是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