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過改變自己命運的竟然是死亡,在他的認識裏,死亡是很讓人難過的,被封在一個黑漆漆的盒子裏埋入地下,永遠永遠看不到陽光,幽暗的讓人害怕,想要抓住什麼,但是就連抬起手的力量都已經被死亡無情的剝奪。
梁雨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走進吧台,從酒架的一個小角落裏拿出了一大瓶牛奶。
“酒吧也賣牛奶的嗎?怎麼就好像網吧的前台一樣應有盡有?”塗小白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說話。
梁雨樞拿了兩個杯子,給塗小白也倒了一杯牛奶,看著純白色的粘稠液體把杯子填滿,梁雨樞說,“酒吧不賣牛奶,這是我私人的,請你喝。”
“謝謝師兄。”塗小白看著杯子裏的純牛奶,心情也不自覺的平靜了許多。
兩個人坐在酒吧的吧台上,麵前放著兩杯牛奶,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特別的尷尬。
而且梁雨樞是那種越不說話,越安靜氣場就越來越強的人物,就好像那頭在虎躍間安靜沉睡的猛虎一樣。
路小白坐在他對麵不僅感到尷尬,而且內心壓力也越來越大,逼不得已才打破此間的安靜,“師兄你不去休息一下嗎?酒吧不都是晚上開張的嗎?”
“我昨晚不在。”梁雨樞的回答很簡單。
“哦,我聽說師兄昨天晚上好像出任務去了,能不能問問是什麼任務?”好不容易打開的缺口,塗小白可不想就這麼快又陷入尷尬的氣氛中。
“獵殺。”
聽到這兩個字路小白不免吞了吞口水,這兩個字的意思很好理解,重點在殺上麵,就是說眼前這位麵癱師兄昨天晚上可能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小巷裏像古惑仔一樣揮刀廝殺了一晚上。
“他們說你沒有將星。”對麵的梁雨樞突然抬頭看了塗小白一眼,“我不相信,你不是那種找不到將星的人。”
塗小白抓了抓頭,“這個我自己都看不出來,師兄你有什麼高見?”
“你應該見過你的將星了吧。”
塗小白愣了愣,心裏想,“難道就是那個自稱白無常的垂釣哥?”
“我有感覺,你的將星很不尋常,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梁雨樞站了起來,一口喝完杯子裏的牛奶,轉身離開。
“這裏的人說話都這麼深奧的嗎?我怎麼感覺一句都聽不懂啊?”塗小白開始懷疑人生了。
夜晚悄悄來臨,Les morts酒吧的夜貓子們都從沉睡中醒來,開始了他們一天的活動。
但是這一天有些不同的是,Les morts並沒有開門迎客,一輛停靠在街邊的保時捷卡雷拉的車頭燈閃爍了兩下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留下一道火紅的車尾燈揚長而去。
南辰和梁雨樞坐在後座,互不搭理,各自看著車窗外,周舟嫻熟的打著方向盤,塗小白坐在副駕駛雙眼放光。
“亡靈是不是都這麼有錢?雖然我對車不是很了解,但是保時捷卡雷拉我還是認識的。”坐在車裏的塗小白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他那副窮逼敗狗的樣子。
周舟開啟音樂播放,一首Maroon 5的《Sugar》在車廂內響起,“我這輛車還算是普通的了,你見過蘇蘇的限量版蘭博基尼嗎?百年紀念版,全球僅售四十台。”
塗小白吸了一口氣,“土豪!”
“蘇蘇那個小丫頭是海外公司老總的寶貝閨女,意外死亡,但家裏人都不知道她亡靈的身份,我們酒吧大部分的資金都是通過蘇蘇解決的,說起來她才是Les morts的大老板。”周舟說。
塗小白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那輛蘭博基尼,炫麗的車頭燈差點沒恍瞎他的雙眼。
忽然的,眼前的光開始漸漸放慢下來,周圍的建築本來應該“嗖”的一聲掠過,但是現在也漸漸變得清晰,保時捷卡雷拉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慢慢停住。
“到了嗎……”塗小白回過頭,愣住了,“人呢?”
剛才還和他聊著天的周舟還有後座的兩個人都已經不知去向,好像自始至終車裏都隻有塗小白一個人一樣。
立體音響裏還播放著那首《Sugar》,後視鏡裏炫麗的車頭燈已經消失。
“鬼打牆嗎?”塗小白吞了口口水,全身繃緊的坐在副駕駛上,腦子裏一片混亂。
“又見麵了,塗小白。”白色的中山裝,黑色的短發,白無常翹著二郎腿出現在後座上,笑著說。
塗小白慢慢回頭,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後座上坐著的人,等看清楚是白無常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感覺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起碼不會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