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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鈴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著丁大鍾,“您去領錢吧,我們回去收拾東西。”

丁大鍾無言,憨厚的石柱不會隱藏,這會兒哪怕是個人都能看出這事兒肯定和他有關了,但丁大鍾知道,倔強的石柱隻要打定了主意不說,那就是怎樣也不會說,在心中暗暗的歎一口氣,丁大鍾跟著徐管家走了。

黃虎憤憤地來回掃視著石柱和丁鈴兒,石柱失神的樣子和丁鈴兒一臉的冰霜把他要說的話逼回了肚中,他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丁鈴兒還不會放過他,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石柱和丁鈴兒默默地跟在最後。

第10章(十)

這一年的夏天仿佛格外的長也格外的熱,及至深秋,方才漸漸的涼了下來。

丁家班仍在北平,他們已長期的賃下了房子,每天他們都去天橋撂場子賣藝,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在北平的這幾個月算是進益最好的。

石柱也已緩過勁來,他努力刻意的忘了那晚的事,日子不是還這個樣子過麼,隻有丁鈴兒對他更好,前兩天兩人還盼到了師傅的一句話,說年前就給他們辦喜事,這麼多年,他們終於可以走到一起,不光他們自己,班裏除了黃虎以外的其他弟兄,誰不為他們高興。

可是近期卻發生了一件糟心事,讓丁家班上上下下的心懸了起來,想想那又是堂會惹的禍。前些日子,他們被容府請去唱堂會,誰想到那府上的二公子容重英容師長自從見了丁鈴兒,就托人捎話的要娶丁鈴兒做五姨太,被婉拒後仍不斷糾纏,整個兒一個渾不論,直到今日還不停地給班裏送東西,有空就來天橋捧他們的場,可他們這一隊大兵往那兒一杵還咋咋呼呼的,旁的人還有誰敢近前啊?雖說他一個人的賞也夠多了,可這樣的錢拿在手裏能不燒得慌?所以丁家班的人都一籌莫展。

尤其是石柱,自從經過了那場意外以後,他對丁鈴兒愈發的感激、敬愛、依戀,他發誓要一輩子的對她好,保護她照顧她,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著將來,那種日子光是想想就已經能讓他在夢中笑醒,如今,卻有人橫插一杠子要來破壞這一切,他怎能允許?!

於是終於在那天,石柱再也控製不住地打了那趾高氣昂前來強下聘禮的人。

來人罵罵咧咧的走後,不多一會兒,就有一隊人馬前來拉人,丁家班亂成一團的求告著,石柱被捆綁了往門外搡,丁鈴兒緊緊地抱著他。

“你們幹什麼……放開他……”

“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我們師長說了,這是法治社會,亂打人還了得了!誰有話,就到我們師長那兒去說吧!”

丁鈴兒方寸已亂,她死不撒手,一行人撕撕扯扯的來到街上。

賀天成的私家車上,他正跟容秀英悄聲耳語著,容秀英一臉羞窘,舉起手來捶了賀天成一下,賀天成低笑抬頭。

這時車子轉過一個拐角,猛不丁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堆人,仿佛在撕咬打架,司機忙把車慢了下來,猛按喇叭。

“.…咦?秀英,那不是你家的程顯和崔副官嗎?”就在車子緩緩的駛過時,賀天成突地訝然說道。

容秀英於是探過頭來看,“.…還真是他們,他們在幹嗎?”

車子停了下來,容秀英搖下車窗,“程顯!”她叫著。

人群中一個壯大的男人“哎”了一聲,扭頭尋找是誰在叫他,待看到容秀英後,他忙堆上笑容,“姑奶奶!”

“你們在幹嘛?”容秀英皺著眉頭打量著暫時不再喧鬧的人群,程顯尷尬的笑。

“崔副官,又是你!你不要再幫著我哥哥傷天害理的了!”容秀英看出個大概了,她有些氣惱,她的這個二哥,怎麼總是這麼不著調。

這邊容秀英在說著話,那邊賀天成卻看著人群中心的那個人怔住了,好半晌後,他的唇角邊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怎麼會是他啊。

第11章(十一)

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見這個男人的賀天成,仔細地端詳著那張倔強卻不無驚恐的麵容,他也奇怪自己竟會一眼就認出他。

那個男人也看到他了,在一瞬間的懵怔之後,他的臉唰的慘白。

賀天成持續玩味的打量著。

有多長時間了?賀天成已記不清楚,但不知為什麼,越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晚的那種仿佛銷魂蝕骨般的如潮筷感就越是清晰,他不記得自己在別的地方別的人身上獲得過類似的感覺,之前沒有,之後更沒有,這也許就是他猶記得這個男人的原因所在吧。

他已經渾然得忘記了那晚他曾經那樣的厭惡這個男人,並把他毫不容情的攆出府中的事實。

他的目光使得那個男人越發不安了,他惶亂的低下頭去。

賀天成突然的就不想離開了,他把目光掃向恭立在一邊的崔副官,“這個人,犯什麼事了?”

崔副官的冷汗都下來了,他可捉摸不透這個賀大帥,就連他們的師長賀大帥的大舅子都對這個人退避三舍,可見他的難對付,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小心的回道:“回大帥,這個人是個刁民,打人滋事,攪亂治安,我們師長命把他抓去關兩天,略懲治懲治就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