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你總不能再坐人力車吧。”
經他這一提,眾人方才注意到天上已有飄落的雪花,在肆虐的北風席卷下,漫天飛舞。
看樣子會是一場大雪。
賀天成麵無表情的也看了一眼,但他根本無動於衷,也不理會段熹的呱噪,“.…我就坐人力車。”
在段熹的若他走了,就三個月不想再見到他的威脅裏,賀天成一把拎開麵袋,跨上車去,趙副官緊隨其後。
“段爺,我們走了。”看看已然毫不猶豫沒好氣的踹了一腳石柱催他快走的賀天成的背影,趙副官很了解段熹的失望和惱火,他在車上哈了哈腰。
賀天成總是如此,任性、我行我素,大他一歲的段熹每每讓著他,每每讓他氣得不行。
“賀天成你這渾小子!老子等了你一下午……別讓我再看到你!”背後傳來段熹恨恨的無奈的罵聲。
直到轉過街角,石柱挨了的那一腳都使他的屁股隱隱作痛,他緊繃著神經,可他並沒有等來賀天成的發泄。
“你家就在這附近吧?”就在石柱剛剛鬆弛了一點,抬起袖子想擦汗的當口,賀天成的聲音突如其來的響起,石柱沒提防,給他嚇了一跳。
“.…哎,”石柱不知道賀天成怎麼會問這個,而且,他是怎知道的?石柱應的心虛無比。
背後沉寂了一會兒。
“.…先去你家放下這袋子麵吧。”方才那猛不丁的一句還不太明顯,但這話的語氣傻乎乎的石柱也聽出來賀天成的心情並未恢複,“硌死人!”
於是,接下來,事態發展就合某人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意的發生了變化,而最後石柱就忐忑不安的發現,他的麵是放下了,賀天成卻也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家的土炕上,石柱搞不清楚事情怎麼會一來二去的就成了這樣了,他戰戰兢兢的縮在屋角。
“大帥,那您就先在這兒避避雪,我回去叫老李來接您。”精明的趙副官怎麼會感覺不出大帥這是潛意識作祟,有意無意的轉了個彎呢,但他斜眼瞅了瞅躲在旮旯的石柱,卻無論如何也覺得難以接受。
賀天成從鼻子裏恩了一聲,說實話,他沒有在意趙副官在說什麼,自打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全部的精神就已被這個又矮又破的屋子吸引過去了。
北平還有這樣的地方啊?
這是賀天成的第一感觀,而他的第二個想法就是,原來那個男人就住在這裏。
身下的土炕很破,鋪著的被褥也是補丁摞著補丁,炕頭扔著幾件洗過的衣服,而其中的一件被無數的針線艱難的再次拚接……賀天成還記得它。
……這件衣服會破成這樣還有他的功勞呢。
賀天成的心裏忍不住微微一動。
天還不算晚,雖然屋裏已經有些暗得看不清人了,因此除了剛進門時看到的那個小姑娘,這家裏的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
久久的悶坐,賀天成終於有些乏了,他慢慢地站了起來。
“.…我……我去燒水……”突地感受到賀天成的移動,一直僵立如石頭的石柱一個激靈,他顫著聲音撂下這句,就慌不擇路的向著門口跑去,路上還“砰”的撞到了一隻凳子。
賀天成啞然的呆望著他的背影。
……這個憨人,原來他也什麼都沒有忘啊,賀天成心裏的那點子感覺更加明顯。
石柱的劇烈反應無疑的進一步引發了賀天成的記憶,他刻意不再去想的,這個男人的滋味。
第34章(三十四)
賀天成記得,當初他壓住石柱的時候,這個卑微的男人是多麼的不願意,他從始至終的哆嗦著,緊繃著身體,他懦弱的拒絕著、哀求著,卻不知道自己的腿是那麼的彈性結實,腰是那麼的柔韌有力……
當然他更不知道的是正是這樣的身體這樣的他,一次次的引爆了賀天成的激情。
賀天成感到身體又在隱隱發熱。
自己為什麼總要讓這個男人呆在身邊呢?哪怕他並不見他,但隻要想到他在府中就會感到舒心……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而此刻終於意識到這點的賀天成愣住了。
石柱再進屋裏的時候,身邊跟著那個小女孩,賀天成因為這一會兒的胡思亂想有些焦躁,看向石柱的目光裏也夾雜了什麼,他拿眼狠狠的剜著他。
真是可惡,這個蠢人徹底攪亂了他卻還在防著他!
小女孩拎著水壺走上前來,從桌上取了一隻杯子充上水,“.…您喝……”
賀天成麵無表情的斜了一眼,那隻杯子油乎乎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石柱誠惶誠恐的遠遠的站著。
老李的車到的不算晚,隻不過他到的時候,丁家班餘下的兩人鐵子和強子也回來了,他們一進門就看到了偌大氣派的賀天成坐在那裏,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都傻住了。
小不丁在廚房燒好飯,探著頭看賀天成走了沒有,回過神來的強子偷偷地溜出來,“丁,那不是賀大帥嗎?他來幹嘛?”邊說邊隨手拿了一個笸籮裏散發著香氣的熱騰騰的餅子,“哎,真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