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王爺指尖繞著小毛球柔軟的絨毛,可心裏一點也舒服,他望著陰鬱的天色,麵上雖不動聲色,但心情早已染上一層陰鬱之色。

這暗淡之色是在大白進門後染上的,準確的說是端王爺給大白取了名字以後。

是的,貓王爺這頭還在計較他的名字呢,他也想叫王爺給取個名字,但又開不了口,把這股氣一直憋在了肚子裏。

貓王爺又瞟了一眼大白,看見它正乖巧的坐著,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小毛球,貓王爺看在眼裏,動了壞心思,托著小毛球的那隻手縮到了寬大的衣袖裏,大白歪著腦袋目光追隨著貓王爺的手,噔地一下,一顆小核桃砸到大白腦袋上,大白呼痛地喵了一聲,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小毛球心疼大白,不高興地拿小爪子踩了踩貓王爺的手。

貓王爺彈彈他的小腦袋:“你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

小毛球趕緊搖頭,表示自己絕不是那種貓。

趕走了大白的貓王爺還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繼續憂愁地望著細雨飄飄。

作為貓王爺肚子裏曾經的荔枝,小毛球猜到了自家爹爹在煩惱什麼,就又攀爬到貓王爺的肩膀上,湊到他耳朵邊喵喵叫了幾聲。

貓王爺側耳傾聽,鄭重地對小毛球點了點頭。

今天的端王爺起得格外的晚,眼圈烏青,他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著哈欠往飯廳走。下人早已為他準備了一桌清淡又不失豐盛的早飯,端王爺拿著調羹,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摸樣,腦袋還直想往下沉。

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再去睡個回籠覺的時候,一個小孩跑了進來,五六歲的模樣。

端王爺看了那小孩一眼,隻覺得很陌生,府裏的小孩他大多都見過,但沒哪個像他一樣白白胖胖麵上紅潤,像是年畫上走出了的金童似的,尤其惹眼的是他懷裏抱著的那隻大花貓,脊背上的毛金黃金黃,肚子上的毛雪白雪白,一黃一白,襯得分外亮眼。

換做平時端王爺早就撲上去了,隻是他今天精神委實不太好,隻想吃完了早點回去再睡上一覺,也隻看了一眼,沒過多理會。

小孩跑到端王爺麵前,肉呼呼的小胳膊吃力的舉起大花貓,奶聲奶氣地對他說:“王爺,王爺,您識字多,給我家大花貓取個名字吧。”

“哦。”王爺放下調羹,用他那因為疲憊而更加遲鈍的腦子想了想,他瞧了一眼大花貓,又瞧了一眼桌上擺著的一盤涼菜,思量片刻:“我看,不如叫……”

一人一貓立刻用無比熱切無比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叫黃花菜吧。”端王爺隨口一說。

片刻的沉默之後,小孩懷裏的黃花菜憤怒了!

十四

“哎呦哎呦,疼!你輕點!”端王爺梗著脖子,噙著淚珠對李太醫說。

“王爺,”李太醫細致地往他脖子上灑藥粉,“這可怪不得臣,您看您這傷,嘖嘖。”

李太醫這話著實不假,端王爺脖子上那三道抓痕道道見血,皮開肉綻,看著都怪嚇人的。

要說這抓痕是怎麼來的呢,王爺自己都想不明白,似乎他正迷迷糊糊地跟一個小孩說話呢,誰知道小孩懷裏的大花貓突然發了瘋一樣撲上來衝著他的脖子就狠狠一撓,撓完了以後吧,這一人一貓居然還不見了!王爺捂著脖子派人搜,府裏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也不見人影,下人們都麵麵相覷,連王爺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場夢。

究竟是夢還是現實,誰也說不清楚,但這傷是實實在在的,所以端王爺隻好招來了李太醫給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