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有些迷茫的看我,害我又差點撲到他身上。不過我現在的確是一點興致也沒有了,所以

語氣也不大好,不想看見他,於是說“肚子餓了,我去找東西吃。”

真是一個糟糕得可以的理由。

不過更糟糕的是我的心情。

我出了房間,來到甲板上,想起那天江景澄和我說過的托斯卡納,那樣淡淡的安逸與寧靜。

他說的那些地方,我沒有去過。實際上,除了留學的時候在英國,我沒有去過其他的歐洲國家

,我偏愛的是東方的城市,譬如京都。那裏有無盡綿延的櫻花和隱於其中古老的寺院。

川端康成筆下的《古都》曾是我的最愛。

他寫的紅垂櫻極其俏麗。

花枝有如弱柳低垂,疏密有致。走在花下,清風微拂,花瓣便會飄落在遊人的肩上、腳下。樹

下也有點點落花,間或撒在水麵上,不過,算來怕隻有七八朵的樣子。有的櫻花垂枝雖撐以竹

竿,但樹梢纖纖,仍一味下垂,幾乎拂到地麵。繁花如錦,透過縫隙,隔池猶可見東岸樹叢之

上嫩葉覆蓋的一發青山。

平安神宮的櫻花,青蓮院的楠木,宛如畫卷。

多年前,我曾獨自漫步在京都山間斑駁的石板路上。

那時,也正是黃昏。

那時,黃昏是我最喜歡在戶外散步的時候。

豔黃深紅的楓葉滿滿的鋪在石道兩旁,我順著通幽的小徑一路往上,不久就看見林中的神祠。

絕色黃昏 番外 BY ksen

那是室町幕府時期的建築,卻仍完好的驚人。黑色的屋頂,飛揚的簷下白色描漆的燈籠,大紅

的欄杆與地板,還有道場中已經荼蘼盡過,殘花未留的櫻花樹。

讓人想起許久以前的傳說——那枝一朵便讓豐臣秀吉為之驚豔,為之歎服的朝顏。

朝顏隻在清晨盛開,是永遠看不見黃昏的花朵。

許久前我對此曾惋惜,如今卻覺得這樣也未嚐不是美好。在最美的時候盛開,然後凋謝,對於

許多人來講,倒是奢求的福氣了。

我正想著,感覺有人在我肩頭輕輕一拍,讓我瞬間僵硬起來。

要說什麼才好?

我問了自己半天,還是找不出來。

難道要說——別再說我“可愛”,讓我覺得自己像寵物?

真是笑死人了。

程雪米在江景澄眼中,即使不是寵物,恐怕也相去不遠。可氣的是,我明明知道,卻非要在這

上麵較勁,怎麼不叫人覺得好笑。還白白放棄了那麼好的機會。

看剛剛的情形,說不定他也許真的願意……

唉,我簡直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

“小米?你怎麼了,什麼事情這麼煩惱?”

咦?聲音不對。

我一轉頭,卻是鄭清淮。

這個人又來湊什麼熱鬧?

我立即不耐煩起來,“去去去,你去做什麼都好,別來煩我。”

“小米你好絕情,”鄭清淮做出捧心的模樣,“昨天還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始亂終棄了

。”

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

一個江景澄,一個鄭清淮,這兩個人哪個有業界巨擎的樣子?

不過被他這麼一鬧,我到終於有心思和他說話了,“你找我做什麼?”

鄭清淮神秘的撞撞我的肩,神情鬼祟,“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那個啊,那個怎麼樣?”

這兩個人連說話也接近了,怎麼都是“怎麼樣怎麼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