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20
那天，很晚的時候，我仍舊呆在外麵，一點睡意也沒有。我並不介意阿涉愛上李當，我更不會因為這個嫉恨李當，隻是，我不能想通的是，他如何可以抹去了他最在乎的自尊和小安？
一股冷風吹來，有人為我披上外衣，應該是小安吧。
“謝謝。”我頭也不回地說。
“幹嗎一個人在這兒凍著？”
是誰？我轉回頭，發現，居然，是阿涉！
“你怎麼？”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見到他，已經有些心潮澎湃，我巴望他跟我說，小安看到的不是真的，他依然恨李當，他依然不可能愛上他。我很卑鄙，是不是？
“從房裏看見你，就下來了。”他說。
“哦。”
“不想看見我嗎？”他坐在我身邊，從側麵看著我。
那種陌生感又襲來，他真的是我從新認識的阿涉了啊。
“李當呢？”我問。
“他睡了。”
我奇怪，他睡了，就這麼睡了？
風吹著我們的頭發，並肩坐著的我們，沒有再多的話，我不想說，是因為，我無法正視自己的思想，我無法確認自己要怎麼做，唯一我能確認的是，他是李當的摯愛，即使我不能將那份感情弄熄滅，也不能讓它爆發出來，不能。
“齊天。”他說。我楞了下神，猛地看向他，那麼熟悉地臉孔，可是卻有那麼多陌生的東西。阿涉從來不叫我齊天，他要麼不叫我，唯一叫過我的，是齊天哥。
“什麼？”我應了聲。
“你怪我麼？”他問“這樣就忘卻了仇恨？”
這麼說，他真的忘卻了。我真的有些，失望。我說，怪不怪，怎麼問我？
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沒有什麼想法。你想通了，和李當一起，很好。
是呀？你是這麼想的？他清澈漂亮的眼睛在夜裏也感覺得到。
對。我這麼回答，卻有些心如刀絞。
那好吧。
他站起身，走了進去，他踩著草的沙沙聲越來越遠的時候，我的心是越發地沉重。
從李當的別墅回去後，李當容光煥發起來。和阿涉出雙入對，我總是保持著鎮定。我想隨著時間的過去，一切都不會再那麼強烈了，愛，思念，嫉妒，惆悵……一切的一切，都會淡去，會的。
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阿涉做了李當的助手。其實也對，李當大半時間在幫會裏，而阿涉和李當形影不離，參與了，是很自然的。不過，我始終是，沒有想到。
更讓我驚訝的是，我居然發現李當有時還和別的男孩在一起，到底是怎麼了？
相反的，我參與幫裏事物的機會少了，很多時候，李當都沒有通知我。我大概明白了什麼，我記得有一次，李當當著阿涉的麵，居然跟我說：“大聖，我的東西不要想著搶哦！”
我當時心有點涼。
我不會跟他搶什麼的。他以前，也是不可能說這種話的。
我有點心灰，於是，我決定休息一段時間。
小安說：“別走，和李當好好說說，他有點暈頭轉向。”
我搖頭。
大聖！
其實，這樣都好。他和阿涉那麼好，心情舒暢，就行了。幫裏的事，我本來就不想怎麼管。我堂堂學法律的大學生，要不是當年跟他去報仇不得已入了黑道，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你怪他啊，大聖。
不！路是我選的，我不怪。我隻是說，我並不是一定要呆在這兒的。如今，他離開我一樣很好，不是更好麼？
我想了想，決定去看看老爸。他住在海島上，開了一個海鮮酒家。我有好幾年沒有回去了。
我是坐船走的，那天，天很陰。
遠遠的看著小安的身影變成一個小點的時候，我突然覺得眼眶潮了，然後，是下雨了吧，有什麼東西流到臉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