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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進了監獄,我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就是,我不用因為我的某些不正常去麵對他了。我喜歡男的。英文名,叫GAY。

我第一次聽到同性戀這個詞兒,是我上中學那陣子。那時,我們班上有個男的,姑且叫他男的。每天習慣騷首弄姿,還老用蓮花指表達感情。於是,那個詞兒就出現了。

後來,我察覺自己喜歡男的的時候,聯想到了那位老兄,我著實硌硬(注:不舒服,惡心)了一下,因為,那個男的著實是長得太醜了。

接著,又聽說了一個詞,叫同誌。這個詞兒我喜歡,有點階級戰友的味道。

我有時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看不出不男不女啊,怎麼回事?後來我想,可能我仗著自己有錢作威作福的那陣子,做下孽了吧。

我現在20了,下個月7號,是我21歲生日了。生日這日子我記得特清楚,因為,以前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有種稱王稱霸的感覺。在這一天,我就是皇上。不過,現在,沒人把我當皇上了,一年365天,都沒有。

我同學似乎都被落井下石的氣氛感染著。把我以前的趾高氣揚都一個個地表現給我看。

我倒覺得挺有趣,看著他們一個個跟小醜似的。

我的學費,得我打工賺。我第一天從快餐店打工回來,被我宿舍同學損了一個晚上,他們白天狂睡來著,然後晚上就在屋裏唱歌。唱什麼,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就算我以前在你們睡覺的時候整晚唱歌,你們也不用這麼對我吧?以前你們又樂嗬嗬的?還不是因為我常請你們去樂極樂打電動遊戲?MD。

再後來,我回去稍晚點,他們就把宿舍門鎖上。

這些都不是我搬出來的原因。看小醜表演,當然是他們越賣力我越高興了對不對?

可是,居然被陳峰這個家夥把我是同誌的事兒說出來了。他們每天用那種鄙視的眼光看著我,弄得我跟個細菌似的。陳峰你個王八蛋,我當你是朋友告訴你這麼隱私的事兒,你他*的當廣播宣傳?!

好在,這個房子找得還不錯。我在學校上網得時候看到的,然後跟喬宇約的時間,那房子倒是小事,關鍵是,喬宇這個家夥,一眼就知道是個傻子。哦,也有人說這叫善良的。

喬宇剛進門,看我在院子裏坐著,他說,你怎麼不進屋去?

我說,我在這兒唱歌兒呢。

我聽聽。他挺有興致地說。

你聽我就唱啊?以為大爺點曲兒呢?

他大概被我噎著了,楞了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說,你趕緊做飯去,我餓了。

今天我不做飯,我回來換個衣服,晚上公司一塊吃飯,還有活動。

我氣壞了。他也他*的不是好鳥兒,肯定嫌我白吃他的飯了。

我跟你一塊兒去!

不行不行。公司老板都在呢。不能帶人。他開門去了。

我也轉身回了屋。把門砰地關上。

一會兒,我聽到他在門口說,昨天還剩得饅頭和一點菜,你放鍋裏熱熱?

我衝著門口吼,我他*的不吃剩飯!

愛吃不吃。他也火了。我聽到院門響了一聲。他走了。

我心裏真窩,窩得真難受。我想,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像以前那樣被我呼來喝去的還笑臉相迎了。我隻是想不通,以前那麼多,怎麼一個也沒剩下啊。

好在,我還有一個樂趣支撐著我。

從床上躥下去,從脖子上摘下掛著的一個小鑰匙,打開一個抽屜,裏麵擺著一打人民幣,100的,50的,幾塊的,幾毛的,我開始點起來,一張一張,又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