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莫名出現的聲音主人見男子昏倒,立刻上前擋在了他的麵前,生怕煉羽裳再出手似的:“師弟剛剛多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
撿起地上的木釵煉羽裳把長發隨意的挽起,轉身看向說話之人,來人一襲白衣緩袖如雲,一雙墨黑色的眼眸清澈明亮,說話謙遜有禮,腰間佩戴著和田白玉,上麵是容家的徽記。
“他被邪氣傷了神誌,趕快帶他回去吧”煉羽裳不想被人問起為何出現在此,找了個由頭催促著他趕緊走人。
或許是擔心受傷的師弟,容謙來不及仔細盤問,俯身查看了容胤的傷勢,待他回頭之時煉羽裳早已沒有了蹤影。
扶著容胤回了內寢,早就等在房間裏的容成真人見容謙攙扶著容胤,神情焦急的問道:“若玉,出了什麼事?”
眼眸輕啟,他頓了頓說道:“容胤被邪物傷了神誌”
容成真人側頭看著容胤,大聲的嗬斥道:“胡言,驪山上哪有邪物”
“我檢查了容胤的身體,並無外傷但他雙眼泛紅,神情呆滯,今日還險些傷了人,完全不似平日裏的模樣”
聽完容謙的話,他神情凝重的看了看容胤,確如容謙所說一致。
容成真人:“他這幾日去過什麼地方?”
“還能去哪?當然是鎖仙閣啦!”
聲音從門外傳來,此時正走進一名男子,青色衣衫兩鬢的黑發隨風飛揚,左手握一柄長劍,極淺的一抹微笑淡淡的掠過他的嘴角,待他走近房間隻是看了眼躺著的容胤,順手便遞給了容謙一件物品。
“這是我在鎖仙閣門外發現的,是容胤那小子衣服上的斷穗”
“他果然是去了那裏!”容謙應聲說道。
哈哈,童慕咧嘴一笑,把手裏的長劍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拍了拍衣袖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容胤可真是讓我小瞧了他”
“我早有言容家弟子一律不得進入鎖仙閣!待他醒來,讓他自行去祖師廟領罰”容成真人臉色陰沉,說完便拂袖而去,看起來很是惱怒。
“哦,幸好我不姓容”童慕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容謙,一臉釋然。
容謙沒有理會他,隻是默默的盯著斷穗發呆。
童慕雙手向後撐著,仰頭望著床沿問道:“你說他是不是看到什麼寶貝了?”
“滿身邪氣哪會是什麼寶貝”
煉羽裳沒有去三清宗會的開壇授理,第二日硬是被容家的弟子給請去了。
她剛登上祁篁台就看見了寧婉馨站在人群裏很是顯眼,緋紅色的衣裙格外惹眼,高高挽起的長發用黑緞束上,用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和她對立而站的人。
“寧家這幾年初露鋒芒,就讓這麼一個丫頭片子眼高於頂了,真是沒有把段、白兩家的弟子放在眼裏”
“段家的丹道自是無人可比,隻是白家這兩年已鮮少在三清宗會上露臉,怕也是要被寧家給擠下去了”一旁看熱鬧的人互相嘀咕著。
煉羽裳還沒來得及走近,寧婉馨已經以極快的劍招把對方擊倒,毫不留情的出手倒是讓不遠處的童慕頗為欣賞“寧少嬰倒是把他這個女兒教導的甚合我意”
容謙撇了一眼道:“出劍雖快,但似影無形”
看著寧婉馨的劍法,他忽的回想起製服容胤的那名女子,雖靈力功法不足但她出手快穩準,很是果決。
童慕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人人都能像容家弟子,得仙門正宗道法教授,根基差一些也是自然”
“還有哪家弟子想與我比試,我定不吝賜教!”寧婉馨劍指眾人大聲說道。
看著被她打傷的數名弟子,一時間竟無人敢應戰。
煉羽裳覺得有些無趣,正打算離開之時,駱達伸手攔住了她:“還沒結束,姑娘莫急著走啊!”
“你是覺得我劍法不過爾爾,沒什麼看的嗎?”寧婉馨見煉羽裳沒把她放在眼裏,故意出言挑釁,想要逼她出手。
“你說是就是吧!”煉羽裳懶得與她分辨,繼續朝前走去。
見她不理會自己,寧婉馨一時氣憤舉起手裏的劍就刺向了煉羽裳,煉羽裳被迫接招兩人一下子就打了起來。
隻是煉羽裳靈力有限,又沒有兵器在手不出幾招就抵擋不住寧婉馨的劍氣,還被她打傷。
嘴角緩緩流淌出的液體被煉羽裳輕輕拭去,她定眼望著寧婉馨的劍有種讓人說不出口的感覺,似乎在思慮著什麼。
“被寧婉馨打傷的那名女子是哪家的弟子?”看台上的童慕一時好奇問了身旁的容家弟子,赤手空拳與人比試居然也能心有旁騖的想其他事情,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性命,該說她膽大還是腦子壞掉了。
容家弟子連忙拿出名冊看了看:“回離淵師兄,是金陵煉家的弟子,名喚煉羽裳”
“煉家?那個煉家,金陵城中還有一戶姓煉的嗎?”童慕仰頭想了一會兒,好像從未有過這個姓氏的記憶。
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人,料想他應該知道,童慕用手肘碰了碰容若玉:“你聽說過嗎?”
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容若玉斜眼看著他一臉的嫌棄,仿佛在說:“書到用時方恨少你明白嗎?”
“煉家隻是金陵城中一小部分仙派的旁支,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人熟記的,隻是……”
“隻是什麼?”
容謙緩緩的解答道:“隻是說起煉家更多的人隻會提起古雅青”
“青陶夫人!”
童慕似乎也知道她,一聽她的名字便脫口而出。
“不錯”
說起青陶夫人,她的出身背景也是一個迷,世人隻知道她幼年在太乙仙山獨居長大,後被段曦墨收入門下,雖身在段家但不曾學得段家製丹研藥之法,獨對燒俑製陶頗有造詣,識火種懂煆燒曾為天女神殿中的天女像煆塑金身,仙派各家對她所製的神像甚是滿意遂稱她為青陶夫人。
童慕搖頭道:“還以為她一心向道,原來是嫁作他人婦,不過這紅塵凡世進進出出的也是自然”戲謔調笑的語氣從童慕的嘴裏說出,容謙倒也習慣並沒有出言指責,想來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罷了。
“煉羽裳年十六,乃是青陶夫人一手帶大的侄女”
“還有………”
一旁的容家弟子低頭飛速的翻閱著仙派各家的族譜名冊,生怕自己答不上來會被責備似的,嘴裏跟著眼睛晃悠,但就是再也崩不出什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