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真人在鎖仙閣被燒之時受了傷,數月未曾在眾弟子麵前露麵,對外隻說是有人潛入鎖仙閣,盜寶未遂便放了一把火,其他一概沒有提及。
“看來真人傷的不輕”段業略有所聞鎖仙閣起火一事,他猜想容成真人是與人打鬥時受了傷,隻是他想不出到底是誰居然能打傷擁有七重仙靈的容成真人。
仙派各家以功法達到仙靈為界,平常弟子不過兩三重仙靈,擁有五重以上者不超百人,當今天下能達七重者,獨三人而已:容家仙首容成、蘖河星宿段焚星、蒼嶺月曜白衡。
“依你之言起火一事絕對另有隱情”白沅廷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樹影眼中似有論斷。
“晚上風涼,不要靠窗太近”段業替他披了件長衫語氣關切。
“嗬嗬,子期怎麼還把我當孩童一般”白沅廷微微一笑,想起兒時住進段家的場景,他身體不好需要有人時時照料,段業的大哥也就是白沅廷的姑父特意讓段業照顧他,除了每日盯著他服藥,衣食起居樣樣都要管。
小時候的段業已經很有“哥哥”的模樣,白沅廷喜歡看螢火蟲,總愛在晚上偷溜出去,段業便會拿著棉被滿山的找他,兩人會躲在被子裏看整夜的螢火蟲,第二日回去被段崇哥哥知道,段業免不了被罰跪好幾日。
“早些睡吧!明日我們也好早些回去”段業看他笑的略有深意,說完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自從白沅廷來了驪山,段業除了時時跟在他左右並未多問一句,“你知道我來容家到底是為什麼事嗎?”
突然聽他提起此事,段業停下腳步略有抱怨的說道:“你沒告訴我,我怎麼知道”
“哎,你可以問我嘛,你知道我不會瞞你的”白沅廷無奈的對著段業的背影歎道。
白沅廷:“魔域新主銀琰十年前被修道弟子圍剿死在了燎原峰,他的那把通冥劍也隨之消失”
“難道你懷疑劍在驪山?”段業神情嚴肅,似乎也沒有料到。
“不是懷疑,是肯定!我聽聞容家有弟子曾誤闖鎖仙閣,後來還不知緣由的昏迷了幾日,通冥劍是銀琰的兵器,自然也是一把邪劍,凡是仙靈不夠之人靠近它定然是要受到邪氣侵蝕的,傳聞除了銀琰這世上沒人能拔出此劍,不過他死了也就不足為懼了”
段業:“通冥劍如若真的在鎖仙閣如今那裏已被火燒成焦炭,劍肯定也不知去向了”
白沅廷擺了擺手:“兩個可能!一、劍還在容成真人手裏,二、劍已經被人盜走並且此人還打傷了容成真人”
段業:“你覺得劍已經被人盜走了是嗎?”
“哈哈哈,果然瞞不了你!”白沅廷眉眼彎彎,一臉笑意的說道。
自從鎖仙閣起火一事發生後,過去了數月,驪山似乎也漸漸歸於平靜,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點。
“一三五七…”煉羽裳仔細算了算時間,還有四個來月就滿一年,也就是各門弟子在驪山學道期滿的日子。
《道法令》是容家祖先著寫的道規,內容多且繁,不過煉羽裳早已熟記於心,隻是容家規矩所有人必須卯時起,辰時誦讀數遍方可。
“都能倒背如流了還念什麼嘛”煉羽裳被容家刻板冗長的規矩壓的快要瘋掉了,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自己要怎麼撐下去。
“容成真人讓我們帶她一起去寒食鎮?”童慕神情不解的大聲說道。
“不錯,是她”容謙淡定的回答反而顯得童慕反應過度。
“這……我就不懂了”童慕看著此時正百無聊賴數著窗外落葉的煉羽裳,表情詫異心裏泛起了嘀咕:“有我和容謙在難道還不夠,就算要找人協助論靈力寧婉馨更勝於她,帶她去幹嘛?”
“你難道不記得之前的容胤嗎?”容謙一眼看穿他的想法,似有提醒的說道。
聽說能下山,煉羽裳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這些日子在容家可是憋壞了,能離開當然是最好。
“此次下山煉姑娘切不可單獨行動,跟在我們身後便可”一路上容謙依然溫煦有禮,讓煉羽裳覺得名門世家的公子應該就是他這樣的。
容謙三人趕了十幾天的路,好不容易進了鎮,便隨意尋了一家客棧住了進去。
“掌櫃的,最近鎮上可有什麼大事發生?”南來北往的客人隨意攀談一兩句也是常有的事,店家對此習以為常。
“這位客官,我們寒食鎮隻是荒川的一個小鎮,沒什麼特別哪會有什麼大事,隻是……鎮上搬來的一戶姓莫的人家,聽說他們家有人是修仙的,就是不知道開罪了什麼人,最近連夜又搬走了不知道算不算什麼大事?”掌櫃見有人打聽鎮上的事,連忙上前擺好茶杯,熱情接待隨意的答了幾句。
“最近來我們鎮上的人怎麼多起來了,也不知是刮的什麼風?”路過的老叟看了眼正在向掌櫃打聽的童慕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麼搬走?是一家人死完了”隔壁桌的壯漢拿著酒壇粗魯的甩在桌子一旁,滿嘴酒氣的吼道。
“不要聽他胡說,這人喝醉了就愛說醉話”掌櫃似乎是認識那個醉漢,罵罵咧咧的收拾了他弄髒的地方,催促著他趕緊離開。
“死醉鬼!亂說話,小心被閻王拔舌頭!”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煉羽裳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她穿著一件蓮白色的裙子,袖口朝上卷著露出兩隻雪白的胳膊,正雙手叉腰一臉氣憤的衝壯漢吼道。
“我沒醉!我……我可是聽見......聽見他們說了,那......那誰要殺他們”醉漢放下酒壇左搖右擺的站了起來,一臉認真的說道。
“行行行,都被那誰誰殺了,你也趕緊回去別天天醉在我這店裏,影響我做生意!”掌櫃順著他的話,打發了幾句想要他趕緊離開。
“小柔又去河裏抓魚給你的漂亮哥哥”端菜上桌的小二笑了笑衝門口的小姑娘說道。
“抓著玩唄!”小姑娘飛快的把卷起的衣袖放了下來,整理了有些淩亂的裙擺,麵無表情的直言道。
看著醉漢被掌櫃趕走了,小柔放下銅板自己動手拿走了櫃架上的一壺酒轉身也離開了。
掌櫃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煉羽裳站在一旁沒有聽清,隻是看他神情應該是擔心那個丫頭吧!
小柔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尾,今天她耽擱的要晚一些,心裏惦記著他肯定要擔心了,便加快了腳步想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家,隻是一心回家的她完全沒有注意身後跟著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