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虻箭………”段崇看著飛嘯而過的長箭大聲說道。
長箭劃破上江的碧空,以一個半弧線收尾直愣愣的栽入了江中。
所有人一片寂靜,大家都被段崇的話驚著了,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結果隻是靠蠻力胡亂拉射又毫無威力,最後箭還跌入了江裏,這射箭之人簡直就是愚笨到家。
楚重黎搖頭心捂臉道:“定是上江哪戶蠢人又在丟人現眼了”
“你馬上過去看看是何人,趕緊讓他們滾回去”楚重黎身心俱疲,交代楚佑過去查看。
楚佑還未走出幾步,便被楚飛鳳叫住了。
“等一下!”她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江麵安靜的離奇,按理說長箭掉入江中勢必會引來那群怪魚,怎會半點反應也沒有。
段崇足尖輕點,一躍而下跳上了江麵那艘楚家樓船,他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所有烏鰩竟然已盡數化為灰燼,除了江上那依稀可見的一些漂浮殘物。
“果然是熠火!”段崇轉身飛回岸口,帶著段家數名弟子朝著飛虻箭射出的方向追趕而去。
楚重黎有些喜不自勝:“烏鰩是不是都死了,是不是都死了,鳳兒我不是眼花了吧!”
“………”楚飛鳳朝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水神保佑,天女庇佑!”楚重黎高興的手舞足蹈,連忙吩咐下人驅車回城,楚飛鳳扶起秋霜也一並上了馬車。
煉羽裳覺得此事蹊蹺,想要跟去看看:“應詹你們先回金陵把這裏的事告知夫人,我留下來還有事情要辦,夫人如果問起你們就說是上江城的事還沒了結,其他的一概不許提”
小靈兒擔心她闖禍說什麼也要跟著,煉羽裳怕他跟著自己難免會遇到更多危險,他不在青陶夫人身邊,自己還真的放心不下。
“我不會有事,我答應你絕對不與他們起衝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行了吧!”
“你……你這樣豈不是更吃虧”小靈兒有些著急道。
“哎呀,哎呀你看那是什麼?”煉羽裳指著江水驚訝的表情讓小靈兒猛的轉身,以為是沒有除盡的烏鰩,嚇得他直呼:“在哪呢,在哪呢?”
“噗呲……”應詹忍不住笑了出聲,伯景對著煉羽裳遠去的背影喊道:“師姐早些回來”
小靈兒:“………”
回金陵的路上,他一直都是氣鼓鼓的,應詹連連安慰他道:“靈師兄莫要生氣了”
他怎能不生氣,段家的人豈會那麼容易放過她,如果沒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她這樣跟去反倒成了自投羅網。
蘖河段家的丹房內,一個輕手輕腳的身影慢慢走了進去。
沒有明燭,丹房內漆黑一團,來人卻十分熟悉的繞過房間內那一鼎足有數人寬的金銅丹爐徑自走向了靠著牆壁的藥櫃,上麵擺放著不少藥瓶,大大小小瓷瓶也不知裏麵裝的是藥是毒。
“宗主說了這些天讓二公子禁足,你們給我把眼睛放亮些絕不許他離開房門半步!”段家大弟子段銘章素來是出名的嚴苛,段焚星親自下令不許段業離開房門,便是死,他的屍體段銘章也是不許他離開房間的。
隻是再嚴絲合縫的守衛也抵不過段業那想要飛出房間的心思。
依次拿起藥瓶一個個聞了聞,發覺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段業有些著急管不了那麼多的伸手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蠟燭,打算看清楚些仔細找找。
“…………”
“大伯特意在此等我,看來我是找不到聚靈丹了”段業剛點燃蠟燭就看見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心裏立刻想到。
段焚星一動不動的站在丹爐邊,兩鬢烏黑亮澤僅有一撮白發分別垂在耳際,額頭微有幾絲紋路不甚明顯,一身長袍及地正麵色陰沉的看著段業。
“你兄長如今還在上江忙著應付古眼烏鰩的事,你不去幫忙竟還私自偷入丹房拿藥,真是我們段家的好子孫”
“既然你這麼喜歡進丹房,就給我跪在這金銅丹爐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段業放下手裏握著的藥瓷瓶,把膝蓋處的衣襟朝前一揮,二話不說的跪在了段焚星麵前。
他從小到大犯錯都是罰跪,這段家上下沒有一處不是他沒跪過的,這下好了又多了一處煉丹房,白沅廷要是知道了又該要笑他了。
跪在冷冰冰的丹房內,段業感覺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被兄長懲罰的日子,隻是這次沒人在門外等著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