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拉因為被說成斤斤計較而心頭暗恨,尼蘭拉著哥哥鼓著臉,他想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凱特打開門,拉著尼蘭走在前頭,但進屋以後,他又拉著尼蘭站在門邊,等著瑞拉也走進來。當送尼蘭來的紫發少年也想進屋的時候,凱特伸手攔住了他,“閣下,您親自送我的弟弟過來,我萬分感激。但尼蘭一個小孩子自己從羅蘭跑到這裏,我十分擔心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所以今天實在不方便款待您了。改天我們再親自設宴致謝。”

紫發少年一改尼蘭初見時的活潑俏皮,他板起臉,“那也好,明天我再到你這裏看望尼蘭。”他又對尼蘭說,“現在找到哥哥你也可以安心了。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再去找我。”

“謝謝你。”尼蘭真誠地說。

紫發少年朝尼蘭點點頭,告辭離開。

少了紫發少年以後,這幢房子裏就剩下了凱特,尼蘭,瑞拉三個人。三個人的晚餐,氣氛沉默而詭異。凱特親自動手做的晚飯,看來沒有一個人真的有心情用心品嚐。

瑞拉恨不得把這個下等星來的,有著不可告人念頭的所謂弟弟一腳踢出門去,一口一口飯都當成尼蘭的肉來咬。尼蘭走到現在這步,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他不停地想著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動手準備晚飯的凱特也一直心事重重,他心裏也有著自己的矛盾和考慮。

吃過晚飯,凱特開口。“瑞拉,飯吃完你就回去吧。尼蘭今晚就住在我這裏。”

瑞拉不情願地說,“那我也留下不可以嗎?”

“不可以。我有話要和尼蘭說。”凱特語氣堅決。“尼蘭,你也是。累了一天,先自己到樓上休息一下,我一會兒跟你談點事情。”

尼蘭上樓的當口,凱特和瑞拉說了些什麼。瑞拉高興地走了。尼蘭看到瑞拉高興的臉,心裏陰霾密布。

尼蘭剛剛來到二樓,站在樓梯口,不知道這幢房子格局的尼蘭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拐。正在他遲疑的時候,凱特走上樓來。“跟我過來,先去洗澡。衣服就先穿我的。看看你赤手空拳,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準備。這一路都不知道怎麼受委屈了。”凱特推著尼蘭到一扇門前,打開,裏麵是設施完備的一間浴室。凱特把浴缸放好水,伸手試了試溫度,才說,“好了,你洗吧。一會兒我給你送衣服過來。”尼蘭泡在熱水裏,又是感動又是忐忑,想著瑞拉臨走時開心的臉,‘這該不會是最後的晚餐吧。’尼蘭嘀咕。

洗過澡的尼蘭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穿著一直垂到腳踝的凱特的睡衣,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凱特。也已經換上休閑衣服的凱特歎了一口氣,拖著尼蘭站到一台機器前。凱特把機器的罩子對準凱特的頭,頭發立刻變得幹爽了。

“尼蘭,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凱特伸手摸了摸尼蘭的頭發說。“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

尼蘭的臉紅了。他的眼神飄移著,腳步虛浮地跟著凱特走進他的臥室。

凱特關掉屋子裏的光源。兄弟倆各自蓋著一床被子平躺在床上。

“尼蘭…”“凱特…”兩個人同時開口。

“哥哥,我喜歡你 。” 尼蘭鼓起勇氣說。

凱特翻過身,抱住尼蘭,“為什麼要說出來呢?我不是說過,你隻要乖乖地快樂地呆在家裏就可以了嗎?為什麼要成長的這麼快,都長大到能夠自己從家裏跑出來了。從來都沒坐過的星艦你也敢坐,從來沒到過的星球你也敢來,從來沒接觸過的人你就敢跟著別人走,危險什麼的也都不怕了,是嗎?”凱特越說語氣越激動,抱著尼蘭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可是,我喜歡你。”尼蘭把臉埋在哥哥的懷裏,聲音悶悶地重複。

當尼蘭覺得凱特的手臂已經把他箍得發疼的時候,凱特終於放手。他的語氣也回複了平靜。“你胸口的徽章是誰送的?耳朵上的耳釘是什麼時候紮的?離家出來的錢是怎麼來的?我太了解父母,他們絕對不可能就那麼允許你跑來找我,那麼,是誰幫你偷跑出來的?為什麼我才離家一年,我的弟弟就變得我差點都不認識了呢?”

“我的哥哥離開家以後很快就把我忘了,他整整一年沒有和我聯係過。他明明知道我愛他愛的要死卻裝作不動聲色,看我天天一個人痛苦。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他也是喜歡我的,可他卻找了別的情人。為什麼哥哥的態度不能對我寬容一些,我隻是一個通過好心人幫助來找回自己愛情的可憐小孩。”尼蘭張開雙臂抱住哥哥。“一想到你吻別人,我的心都碎了。”

凱特對撒嬌的尼蘭沒有什麼抵抗力,柔軟的身體躺在他的懷裏,伸出手臂抱著他,嘴裏不停地說著喜歡,喜歡。凱特的身體首先開始動搖了。

身體比你本人更誠實。

就在凱特快克製不住的時候,他丟在床邊的聯絡器瘋狂地響了起來。聲音嚇到了床上的兩個人。凱特不理它,它就一直響,吵得好像你不理它,它就會無休無止地繼續下去。旖旎的氣氛被徹底破壞掉了,凱特身體的反應也消退下去,他甚至開始慶幸,隔著兩層被子,尼蘭沒有發現他的變化。

凱特拿起聯絡器,“凱特,我剛才在路上發現有人跟蹤我。我很害怕。”瑞拉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