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聯邦共和國。”智腦開口。“我們可以選擇米爾聯邦共和國最邊緣的星域,避免被人類發現。但同時我們要當心,途中可能會碰到宇宙生物的巢穴。”

“我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夾縫當中求生存。”尼蘭的兩個人格一起高喊。

喊完這句話,尼蘭發現有些不對。尼蘭對自己說,“你是誰?”

另一個聲音回答,“我就是你。”

“不不不,等一下。這是不對的。我才是尼蘭。”尼蘭立刻反駁道。

“你怎麼界定尼蘭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呢?況且,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同在的。我們一直一直一直同在。”另一個聲音說。

“真的嗎?我隻是個平凡的某個軍官的私生子,被人收養,一直都很懦弱,隻是最近才變得勇敢了一些。”尼蘭說,“我變得那麼的-勇敢。變得-不像自己。”尼蘭忽然哽住了,他開始驚訝地回想,‘我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

“不不不,我出現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你自我懷疑,而是為了幫助你自我肯定。”另一個聲音說。

“你在迷惑我。你隻是一個名叫那藍的外來者。試圖控製我的思想,得到這個軀體的入侵者。”尼蘭反駁。

“不是的。的確我的記憶和情感大部分來自那藍,但是從這個身體還是個嬰孩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們用同一雙眼睛來看,同一雙耳朵來聽,共享知識,共享一切。我就是你,就像你就是我一樣。”另一個聲音平靜地說。“甚至我們還得到了墨林的繼承。隻是似乎Z的藥劑強化了作為那藍的那些情感和記憶,分化出了我。但我們仍然是一體的。”

“那麼換一個說法,我現在到底是誰? ”尼蘭憤憤地說。

“你和我,是我們。我們是一體的,當然如果你說名字的話,我們現在的名字叫做尼蘭。”另一個聲音依然平靜。

“你這個坐享其成心懷不軌的騙子。”尼蘭大怒。

“不不不,我們一直在互相幫助。就拿這個星艦來說,擁有華夏文的,懂得數獨理論的都是那藍的記憶,但能夠運用數獨理論的卻是你,而享受成果的是我們一體。你知道很久很久以前,久到2012以前的人類。那時候人類有一種技術叫做嫁接。把一種植物的枝條,接到另一個有根係的植物上麵,然後它們就會成長為一個完整的植株。蘋果嫁接在梨的上麵,才有了新的蘋果梨,但你再也不能單純地界定它是蘋果或者是梨。或者再舉個例子,機甲戰士操縱的生物基因機甲,它們的基因部分提取自生物,因此它能夠進化,但它們同時具有機械的組成部分,你就不能再單純界定它們是機械生命,還是基因生命。”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大腦在試驗中被嫁接了?”尼蘭質疑。

“如果不能接受,我們就不用嫁接這個詞。不過如果你被扼殺,或者我被扼殺,都等於殺了我們自己。”另一個聲音回答。

當一個人的身體裏同時存在兩個記憶,兩種情感,兩種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會發生什麼?當這些記憶,情感,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時不時地發生碰撞,衝突,又會發生什麼呢?有位名人曾經說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尼蘭顯然沒有消亡,於是他爆發了。

尼蘭的身體裏現在已經由兩個記憶,兩個情感,兩種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再加上藥劑的激發,進化出了兩個人格。為什麼不是兩個靈魂而是兩個人格?因為他們彼此共享對方的記憶,感受,早就已經密不可分。

我的描述是不是有些混亂?別擔心,這是正常的,因為我們的主人公也很混亂。一個身體,兩個人格,加一個退化了的有時候不太靠譜的智腦,一艘配備不齊的武裝星艦,我們的主人公,前路堪憂。

當我們的手被分開

尼蘭的哥哥凱特自從弟弟留下字條不告而別,心情就有些不好。凱特不喜歡這種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覺。家庭,尼蘭,事業一直以來都他被處理的很好。瑞拉的存在是必需的,去娜塔莉之刃也是必要的,但為什麼,為什麼尼蘭…

凱特從來沒想到過讓尼蘭和自己的未來伴侶見麵。這個孩子隻要無憂無慮地在羅蘭星生活就好了,而自己永遠是他最喜愛的哥哥,直到這個孩子遇到陪伴他一生的人。這樣,尼蘭永遠不會受到傷害。可現在,尼蘭一定是覺察或者聽說了什麼。一想到尼蘭離開時很可能已經傷心欲絕,凱特就心神不寧。

一個人可能在情人麵前巧舌如簧,但在真愛麵前激動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個人可能平日裏冷靜機敏,計謀多端,但在碰到真正在意的事情時手足無措。在尼蘭這件事上,凱特就完全沒有了主張。

凱特本該在發現尼蘭不見的時候就立刻聯係家裏,但手足無措的他竟然遲疑了。‘從布列尼塔到羅蘭,乘坐星艦需要一周多的時間,等尼蘭到家吧,讓我好好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辦。’凱特這麼想著。

心神不寧的凱特在訓練中屢屢出錯,甚至還在一次機甲對抗練習中受了輕傷。瑞拉對著處理傷口的凱特說,“我不想問你最近的反常到底是為了什麼,因為這會打破我們之間的信任。但是,你對尼蘭的關注已經超乎尋常。你不應該過度幹涉那個孩子的人生,如果你關心他,就要先想好什麼才對他最適合。”凱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