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丟帶棉被擺出架勢了。
而雨化田是全不用擺架勢,也不用漂亮的虛招。他招招幹淨利落,直取黃邵忠罩門,他是忘了點到及止這個詞了。
黃邵忠手上沒有慣用的長劍,赤手空拳和雨化田打,顯然是不占便宜的。可黃邵忠也並不是個吃軟飯的爺。
他的功夫也是日積月累練出來的,要是來說底子比雨化田深厚的多,雨化田十多歲進的宮,運氣好練了功夫。花了比平常人多幾倍的努力,終於算的上絕頂高手。
可黃邵忠是傻子,他不會按常理出牌。該退的地方他進,該進的地方他退。偏偏又躲的極巧妙,讓雨化田碰不著他。
雨化田麵上不動聲色,可卻是下了狠手。
“督主,屬下有要事稟報。”院門外有人高喊。
雨化田原是想讓他進來,可惜一時分心,倒叫黃邵忠一手鎖住了他的咽喉。
黃邵忠最後下結論:“今晚你得和我睡!”
他又一次強調:“得是一張床,一條被子。”
雨化田冷著一張臉,聽趙通遣人報來的消息。朝信使揮手,示意他退下。黃邵忠跟隻等待投食的大狗似的跟在雨化田的身邊,他從未感受過這種滋味——既舒服又心癢難耐。
做為一個從小在宮廷中成長,一直受著皇權和官威熏陶的'大人'。雨化田當然不願意與黃邵忠這樣的傻子糾纏。雨化田走進房內,沒有關門,黃邵忠也就心裏暖呼呼的跟著進去了。
黃邵忠覺得這夜一過,他們兩個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了,他能為雨化田奉獻一切,包括他的生命和所有的感情。雨化田卻並不這麼想,想當然耳,他是從未將黃邵忠當作一個活生生的人來看的。
雨化田的房間奢侈至極,他幾乎是要把皇宮裏所有華貴精美的物什全部搬到自己的房間來了。
黃邵忠興奮的撲向雨化田鋪著絲綢錦鍛的大床上,上麵還印著朵朵祥雲。
雨化田解下長袍,對朝著屏風旁的軟榻一指,對黃邵忠說:“你今夜睡那,我何曾說過你能上這張床。”
黃邵忠愣了會,十分不自在的扭扭脖子,但他還是十分堅持的說:“你輸了!該聽我的!”
其實說起黃邵忠為什麼偏偏就認定了雨化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雨化田長的好看。
黃邵忠很小的時候他大姐就死了,他大姐長的漂亮,原本是到了年歲就要送進宮當妃子,可是她命裏沒福,生了天花。一個人熬了一個多月,孤獨的死在閣樓上。
所以黃邵忠見她的最後一麵,是下人們把她從閣樓裏抬出來,她的臉上全是天花,簡直不能見人。
大約是因為被毀的太早了,所以黃邵忠一直認為他那早逝的大姐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所以看到好看的漂亮的人,他就會習慣性的去親近,去喜愛。
這和他的本質無關,也和雨化田這個人沒有關係,他僅隻代表一個明麗的符號而已,沒有他,也有另一個好看的人。
“你不能騙我!你自己說過的!”黃紹忠一撇嘴——他還自以為自己是個孩子。
雨化田看了黃紹忠半響,看著黃紹忠孩子似的卷著被子在床上打滾,覺得又好笑又厭惡。他忍不下想要出手,可是又收拾回去,對黃紹忠冷著臉說:“躺好,如果你不想滾出去。”
“啊!”黃紹忠興奮的鬼叫了一聲,手腳並用的理好被子,眼睛裏全是遮不住的笑意:“大哥哥!你快進來!”
雨化田不常笑,可他還是經不住勾起了嘴角,一抬袖就把那唯一還燃著的燭火熄滅了。
他們兩個並排躺在床上。
黃紹忠睡不著——他是太高興興奮的。
雨化田睡不著——他是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習慣。在萬貴妃那,他也是等她入睡了就要從床上起來。
倒也曾有人懷疑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監公公。
而雨化田本人卻絲毫不在意這些事,於他的事業而言,這些流言蜚語是簡直可以當作耳旁風,一笑置之的。
“大哥哥你睡不著?阿忠也睡不著,大哥哥,阿忠為什麼沒有姓,你們都有。”黃紹忠二十多歲,站著也挺高一個了,可他智商還是個孩子,看問題想事情。表情和心理都幼稚的不行。
雨化田覺得黃紹忠這個人很怪,江湖傳聞說他是個花心大蘿卜,又有人說他是個癡心情聖。雖說江湖上的事不全是可信,離譜的也不少。可關於黃紹忠的,倒大部分是誇讚。
“你沒有姓。”雨化田冷漠的說:“你不需要有姓。”
黃紹忠想問為什麼,可馬進良常讓他少問為什麼,他便答應了一聲,又問:“為什麼他們都討厭我,還說我是傻子。”
雨化田實在是不想理會他了,可終於還是說:“你就是傻子,他們說的是實話,你要想讓他們閉嘴,就要有本事把他們全殺了。”
“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大哥哥你沒叫我殺啊。”黃紹忠含糊不清的腦袋趴在枕頭上,側著看雨化田的側臉,覺得有什麼東西讓自己的心窩暖乎乎的。
雨化田:“這世上人分兩種,你該殺的和你想殺的。我讓你殺的人是你該殺的,必須殺,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