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對自己的命這麼輕忽?”他到底要他擔心到什麼程度才甘心?他懂不懂提心吊膽是很難受的一件事?“難道你就不了解若這世上沒有你屠允武就不會有——”
“有什麼?”他欲言又止的話尾讓屠允武好奇地站起身。
宮仲修別開臉。“沒什麼。”
“明明就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你又在逞強,我明明聽見你說這世上沒有我屠允武你就不想活。”
“胡說,我說的是世上沒有你屠允武就不會有我宮仲修……”啊。可惡!竟然中他圈套。
“嘿嘿!”沒有他就沒有他,嘻!“是你親口說的,可別又不承認。”
宮仲修氣紅了臉,手往他檀中穴探去,立刻抽出銀針。
“仲——哈哈哈……”怎麼又開始了?當瞥見宮仲修手中細長的銀針,屠處武才知道他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哈哈哈……是我的錯……哈哈……”
“罰你笑半個時辰。”宮仲修冷聲道:“我先到前頭,等你笑夠再趕上來。”
“我……哈哈哈哈……”
該死!應該等一個時辰過後再逗他的!屠允武懊惱地想著,可惜他領悟得太晚,來不及了。
???
潺潺的河流聲響間或夾雜水聲,河中筆直站立的身影,在月光照映下有說不出的瘦削纖細。
皎潔的月光下,發亮的水麵上染著大片醒目的暗紅,宮仲修正小心翼翼用左手清洗右上臂至肩頭的傷口。
“這才是你為何執意守夜的真正原因。”
夜裏突兀的聲音讓宮仲修嚇得頓住伸進河水洗滌布巾的左手,回頭就見一張與夜色同等黯沉的怒容。“你……你還醒著?”不是睡著了嗎?
“想了四天始終想不透為什麼你執意守夜,今天又見你用左手紮針,雖然知道你左右手都能運用自如,但是你向來不輕易用左手,所以才決定今晚看你在玩什麼把戲。”一句話一個步伐,話未竟,他已走進河裏站到宮仲修麵前,襯著月色探看他傷勢。“是墜崖時受的傷?”
“不是你的錯。”宮仲修歎口氣,讓他搶走手中布巾,接下清洗傷口的工作。“是墜崖前不小心摔下馬受的傷,我不希望讓你看見。”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好過?”屠允武藏不住怒氣的眼忿忿地瞪住他。“該死的你到底要逞強到什麼時候?知不知道提心吊膽是件很難受的事!”
“你為我提心吊膽?”他也會提心吊膽?宮仲修被這意外的消息震愣住。
“從認識你開始,沒有一天不提心吊膽!”他沉聲道:“天曉得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性子,啥都不說,受傷生病隻會暗忍。你是大夫啊!偏偏就是不會照顧自己,你以為我跟前跟後是為了什麼?除了愛纏著你,也是因為你從不顧自己,所以隻好由我來顧你。”輕觸逐漸結痂的傷口,怒氣被心疼取代。“你受傷向來得花上好一段時間才能複元,痛嗎?”
宮仲修愣了愣,險些陷進兩潭映著皎月的墨池不可自拔,本想搖頭說不,卻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地點了頭。
他的示弱讓屠允武大感意外,怒氣也因為他的坦率而減低不少,隻是餘怒難消。“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讓我提心吊膽好幾年,我可沒這麼簡單就放過你。”話雖凶,可手上的動作是小心謹慎且輕柔,任誰都聽得出來他不過是虛張聲勢。
宮仲修垂首枕在他胸`前,噗哧笑出聲。“你的衣裳濕透了。”
“看見你受傷哪還記得要先脫衣服再下水。”擔心他而直接下水還被他笑!屠允武重重哼出心中不滿。
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