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律龍一邊揮劍斬斷跟前的芒草開路,一邊謹慎巡視四周有無毒蛇猛獸。
“咳、咳咳。”風唳行清了清喉嚨,深吸口氣,雙手圈在嘴邊朝山的另一頭大喊:“該死的混帳,你到底在——”
“該死的混帳,原來是是你!”原來是那個辦事永遠不牢靠、隻會出錯的傻子風唳行!飛躍過數十株樹木,屠允武終於循聲找到那個在山裏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的混帳。“你是跟我有仇嗎?”
風唳行才沒心思理那麼多。“你們果然沒死!我就知道你跟‘英年早逝’這四個字扯不上邊,不可能那麼早死,我就說嘛——哎喲!”話未說完,便教屠允武一腳踹倒在地,他無辜地瞪著他。“你幹嘛踹我?”
“你說的話能聽嗎?”屠允武連瞪他都懶,視線回到懷裏的宮仲修身上,生怕方才這一鬧驚醒熟睡的他。
幸好,他的眼還是緊閉著,臉埋在他肩窩睡得很熟。
“你怎麼不扶我?”風唳行回頭指責理當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你罪有應得,活該禍從口出。”呼延律龍忍笑回應,對他的縱容可不能完全沒有條件,得寸進尺這話對風唳行著實適用。
“你是誰?”屠允武這才把注意力放在這不曾見過麵的人身上。
“呼延律龍。”一邊伸手拉起風唳行,呼延律龍一邊回答屠允武的問題。
屠允武頷首,回頭問風唳行:“你不是該在靈州,怎麼跑到我州來了?”
“我不幹了。”風唳行搔播頭,像說笑話似地一語帶過。“我辭官了。”
“皇上答應讓你辭官?”
“先別說這些,離開這山穀才是最要緊的事。”無意在荒山野嶺久待,風唳行和呼延律龍並肩走在前頭。
屠允武聳聳肩,舉步跟在後頭。
反正總會有機會問個清楚的。
???
前一刻還在深山峻穀裏,沒想到醒來竟是在地牢,地點的錯換讓宮仲修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眨了許久的眼才確信自己並非在做夢。
“我怎麼會在地牢?”握拳輕捶著緊抱他不放的屠允武胸口,他出聲問道。
“因為被逮。”屠允武聳聳肩,對身陷囹圄絲毫不以為意。
被逮?宮仲修掙開他懷抱,皺緊疑惑的眉。“什麼罪名?”
“通敵叛國。”他說得好像是談及今兒個天氣如何似的輕鬆。
可聽在宮仲修耳裏卻是相當震撼。“你通敵叛國?”
“至少名目上是這樣沒錯。”他邊說邊點頭,嘖嘖出聲:“似乎武將最容易被斬立決的都是因為這項罪名。”
“你還說得這麼輕鬆!”天老爺,他知不知道現下被扣上這罪名的人是他屠允武,不是旁人。
“冷靜點。”屠允武拉他入懷安撫。“沒事、沒事,別擔心我。”
“誰擔心你!”宮仲修推開他。“我擔心的是我自己,何苦受你連累至此!”
“說得好!”
第三人的聲音引得兩人同時看向鐵牢外。
“你是……”很陌生但似曾相識的容貌,讓宮仲修皺眉思索。
倒是屠允武很快便認出他,同時將宮仲修拉到身後護著。“何達,你沒事跑到州作啥?”
何達?!視線越過屠允武肩膀確認,果然是他。“他到州做什麼?”宮仲修悄聲問著屠允武。
“我也想知道。”濃眉大眼露出一副凶惡樣瞪人別具效果,明明知道鐵牢難以掙脫,被他一瞪,何達還是縮了縮身子,驚覺失態,又走上前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