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怎生有趣的畫麵。”
“你——”真是敗給他了。呼延律龍搖頭,再一次輸給他機巧狡詐的腦袋,卻也心折於他的仁義心腸;否則他大可啥事都不管就離開,偏偏自願這淌渾水。
“給我兩萬兵馬。”西門獨傲握住屠允武的肩強硬地道。
“若我還能發號施令一定給。”屠允武笑答,立刻奔往營地。
西門獨傲亦縱身跟在後頭。
無意讓西門獨傲專美於前的怵言馬上急起直追,他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公子的人!
“喂!”他又怎能放過好戲不看。“你們在這裏等著。”看戲意味濃厚的離休奮力追上怵言。
“不愧為智將。”看出端倪的宮仲修淡淡扯開一笑。
“好說、好說。”不能怪他,實在是鴻翼太容易被激起怒氣,他隻是順水推舟而已。
“我隻是被芒草劃傷,卻讓你渲染成被蕃兵所傷,間接逼他出手救助州百姓,鴻翼若是知道實情定不會饒你。”深知西門獨傲不好管閑事的冷淡性情,夏侯焰好意提醒。
“反正他早想和他鬥上一回,不怕、不怕。”風唳行扯扯身邊注定一生得收拾他闖下之禍的人,心可安得很。
呼延律龍則是無語問蒼天,他是不是動錯情了。
“走吧!”渾然不知呼延律龍正在懊惱後悔的風唳行,拉他往前走邊說:“總得有人負責打仗,有人負責出主意。”
“唉。”呼延律龍扯住他,替他轉了個身。“要到何時你才能找對方向。”
“有你在擔心什麼。”
再一次,呼延津龍翻翻眼,真的是無語問蒼天哪!
???
戰況果然急轉直下,一陣激戰之後,吐蕃兵節節敗退,已無先前高張的氣焰。
首先,是東邊乍起的反撲,不知怎地,唐軍突然士氣大振,本往四處逃竄的唐軍突然回頭不要命地直攻,隨後,南邊突襲的兵馬讓他們頓時措手不及;再來是城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偷襲,教他們分不出誰是兵誰是民,仿佛故意喬裝成平民百姓暗中偷襲似的。
如此三方並進,不過片刻,州城裏吐蕃兵騰騰嘶吼的殺氣已弱,反倒是逃命流竄的呼救聲漸強。
待東方天空初露魚肚白時,戰事已息,留下滿目瘡痍的州城和死傷橫臥街頭的平民百姓、蕃兵和唐朝兵卒,嫋嫋四起的塵煙無言的訴著戰後的空虛哀戚。
“所以才說討厭打仗。”屠允武下馬踢開擋路的木塊,氣得咬牙。“那票狗官隻會逃命!”本想趁亂宰了何達那混帳,卻從副將口中得知戰事乍起,他人早已逃離州的消息,更讓他覺得火大。
“張嘴。”宮仲修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屠允武不疑有他,直覺就是張嘴。
等到某物掉進自己嘴裏,才想起過去曾有相同的經曆。
“天,不會是……”
“紅花草。”被他緊皺的怪表情逗笑,宮仲修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不是黃連,你盡管放心。”
呼——屠允武聞言,這才放心地咀嚼起來,任微涼的甜味沁入心肺,降了些許肝火。
“你在怕什麼?”不明就裏的風唳行瞪著他,直呼大驚小怪、惡人沒膽。
“風、唳、行!”
“喝!”這才可怕!風唳行心驚膽戰地看向四周,還好,隻聞聲音尚不見人。“哪個家夥多嘴告訴他的?”
“被芒草劃傷和刀傷迥然不同,你以為鴻翼是傻子嗎?”宮仲修提醒他。
“風、唳、行!”
不行!聲音愈來愈近了。“我先走,後會有期!”雖說有呼延律龍在不用怕,可要是他打不過西門獨傲怎麼辦?之前沒想過這問題,現下想起還不算太晚。
心念一起,風唳行拉起呼延律龍拔腿就跑。
“那傻子連聽音辨位的功夫都沒有嗎?”屠允武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疑惑地說道:“他知不知道鴻翼的聲音就是從那兒發出來的啊?”
他困惑的語調讓宮仲修抑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我們也走吧!”州雖然守住,但何達定會回京告他一狀,反正他早想辭官,不如趁此時機離去。“嗯。”宮仲修頷首,他先前已召集城裏的大夫為傷者醫治,這裏也沒有他的事,自然也沒有留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