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裝得維妙維肖。「皇上英明睿智,無人能敵,既然如此,不必我多說,您聰明的腦袋自會找出答案。」
還沒出聲就被猜出影兒,爹啊爹,您何必硬與這樣的人一爭高下?墨蘭芝暗忖。
無奈何這局勢非她一人之力所能扭轉,思至此,墨蘭芝俏臉黯然。
「蘭芝……」韶以若知她傷感,忘情握住她手,給予支持。
「無妨。」重新振作,墨蘭芝回眸,銳利審視鳳懷將。「不是我不說,而是這關係我墨家上下三百餘口的性命——皇上,您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他點頭,口氣已不耐煩。「朕非嗜殺之人,誅連九族之事在朕掌天下時絕不容發生,朕針對的是墨武、墨步筠父子。你應該比朕更清楚他們為何該死。」
「我明白。」
「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就必須有所犧牲——」鳳懷將突地開口:「有時犧牲的是自己,有時卻是親人。倘若你覺得為那人作這樣的犧牲太大;那麼,此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就非你所想的那般重要了。」
這話,是說給神色黯然的墨蘭芝聽?還是說給自己聽?鳳懷將自問。
自嘲的笑旋即揚起,答案早了然於心——是兩者皆有呐!
「皇上?」他……是在安慰她麼?墨蘭芝愣愣地看著他。
「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墨家基業和……」墨蘭芝沒說下去,僅將目光投向靜坐一旁的韶以若,後者會意地以柔笑響應。
「你後悔麼?為了守住最重要的事物不得不如此?」
「不。」墨蘭芝答得果決。「我不後悔。」
鳳懷將揚起一笑,顯然讚賞她的答案。「朕承諾,罪不及九族,且讓墨氏一族繼續統理北武郡,如何?」
墨蘭芝雙膝點地,終於心悅誠服。
「蘭芝代表墨氏一族謝皇上恩典。」
◇◇◇
那日之後,龍淵並未放棄查出鳳懷將瞞他何事的念頭。
如果鳳懷將的改變是在一年前那場大病之後開始的,追本溯源,他第一個要找的就是太醫院。
隻是太醫守口如瓶,對於鳳懷將的身子,以一句「須皇上聖允方能告知」為由,成功地阻止他追問下去。
這一趟,算是自走,龍淵心想。
思忖當頭,不意料,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他:
「龍校尉請留步。」
他回頭,認清一尺之隔的人,旋即行跪禮參拜。
「未將參見淑妃娘娘。」
「龍校尉免禮。」
龍淵起身,守禮卻不帶任何情緒地問:「不知淑妃娘娘喚住末將有何要事?」
韶以若摒退侍女,待確認徑中隻有他二人,才開口:
「無論皇上如何相逼,望龍校尉留在宮中。」
這句話無疑證實三天而能淵對鳳懷將的猜測。
「雖然皇上這麼做必有苦衷,但為皇上著想,你千萬別離宮,別離開皇上身邊。」
「淑妃娘娘言重了。」龍淵低調響應,心底卻對韶以若的慎重其事感到不解。
「皇上的事我所知有限,能說的隻有幾件事:其一,皇上信得過的隻有你;其二,皇上不曾——」剩下的話,韶以若招手示意他附耳,小聲說出。
龍淵聽完,神色詫異。「你與皇後娘娘——」
韶以若清楚他為何驚訝,理解她笑了笑。「別讓皇上知道是我說的。」
「未將明白,但淑妃娘娘為何願將……實情相告?」這是真的?還是為了某種目的,才編出這番話來試探他?
「我知道你心存懷疑,」韶以若準確地點出他心裏的臆測,不在意地繼續道:「你會有這層顧慮也是理所當然,真要說個理由,或許是……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