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3 / 3)

風清揚微笑一窒。

曉書的心情從歡喜到驚訝,從驚訝到不安,那一抹笑意終於隨著風清揚長時間的沉默漸漸凝固在嘴角。

風清揚神情猶豫,欲言,又止,如此幾番,卻還是開不了口。

“風清揚,有話你就說……”

風清揚咬了咬唇,抬眼凝視住他。他的手伸過來,大力握著他,象是要把他所有的力量都傳達過來似的。“那我說了你可要沉住氣。”

“我不會象女生那樣昏倒的。”說這話的時候曉書分明在笑,眼睛裏卻沒有一點笑意。有不好的預感……

風清揚吞了口口水,這是絕對的噩耗,尤其是曉書現在才剛醒。但這種事怎麼可能隱瞞一輩子呢,長痛不如短痛。他狠狠心,終於囁嚅著開口:“曉書,教授已經去世了……你父母也一起……是意外,就在你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晚上……”

這世上有個詞,叫物是人非。

這世上有句話,叫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這世上有首詩,叫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這些曉書都知道。

但知道歸知道,並不代表著他可以毫無障礙地完全接受。

一覺醒來,兩年時光已經過去,父母親人俱已死亡,家族企業被人收購,老宅已經物是人非。

整個世界,天翻地覆。

——好不讓人心寒!

難怪電視裏女主角總會悲憤地質問蒼天,現在他也很想問問老天,為什麼?

老天爺,你寵愛了我十八年,何苦要一朝之間盡數收回?原來那一晚自己雀躍著上樓試用機器時已經注定會有今日了麼?那日笑著叫自己早點下來切蛋糕的母親便是最後一麵了麼?親昵笑罵自己小貪心鬼的小叔都已經陰陽相隔了麼?原來那日一別……已是永訣了麼?!

風清揚捧著他的臉,顫聲道:“曉書,你哭吧……哭出來會好很多……”

哭?他哭不出來。

半夢半醒,恍恍惚惚,思憶猶存,人麵全無。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啊,若是夢境,此夢委實太過不堪,若是現實,現實又怎可如此殘酷?

夜風很涼。

刮過花園,卷過涼台,吹得景曉書身上一陣陣地發涼。

十指冰冷,但心裏更冷。

腦子裏紛亂如麻。

什麼都不想想,偏偏卻完全靜不下來,有無數思緒在其中碰撞叫囂怪笑,它們左衝右突,似脫韁野馬,仿佛想要擠爆他的腦袋。他頭痛啊……求你們了,讓我靜一靜吧……俯下`身,用頭大力撞著涼台上的石質欄杆,一下一下。

不知是因為外來的痛感還是冰涼的觸♪感,這樣撞著仿佛很是有效。

“……曉書。”高大的男人叫著他的名字,對於他近乎自殘的行為有隱藏不住的心痛愛憐神色。想過來抱住他,卻又躊躇著站住。“……進屋來好不好?你現在身體不好,當心感冒了。”

當了兩年的植物人,雖然有專人活動手腳,但肌肉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輕微萎縮。身體各機能也沒有處在巔峰狀態,抵抗力同正常人比起來顯得要弱得多。這具身體,現在需要好好休養,而這個靈魂,更需要有人耐心安撫。

曉書慢慢回過頭來,神情有點疲倦,看著這個其實並不太熟悉的男人。

上午這個人喘著粗氣闖進來的時候,看見他和風清揚抱在一起,男人臉都黑了,曉書知道,那種神情叫嫉妒。他想他可能是風清揚的男友吧。但接下來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