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2)

訴說了一遍,他確實已經放下了,回憶起來的時候顯得異常平靜,不過當初他也不曾多麽歇斯底裏就是了。仲敘這人雖看起來花心,情感上表現得膚淺,其實越是深厚的感情他越表現得壓抑,當初他那麽癡迷嚴臻明,也一次沒有說出來過,想來他就算是真的恨李莫言或是仲聖楠,別人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倒是嚴臻明聽後怒不可赦,大罵道:“他們竟然連這麽混蛋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仲聖楠那小子竟然也有份?”

對方這麽大的反應,搞得仲敘有些難堪,對方反應越大,不就顯得他當初越愚蠢麽!

仲敘幽幽問了一句:“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所以才打了他?”他念及兩人多年的情義,這麽難以啟齒的事都說出來了,他哪裏料到嚴臻明竟然會擺了他一道。

嚴臻明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臉去,“他跑來跟我說,在榮盛的時候,仲聖楠做的那些事,他也有份,而且他比仲聖楠還要過分,我那會光處置了仲聖楠,沒有處置他,已經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他說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哪裏知道會是這樣的事,我心想著,他們那時還是些孩子,頂多也就是燒了你的辦公室,砸了你的車,哪裏,哪裏會往這些事情上麵想……”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都說了,我沒打他,是他先惹的我!我已經多少年不跟人動手了,但他迎麵給了我一拳,我能不還手嘛!”

仲敘臉色訕訕的,心想著,自己還能再難堪一點嗎?

嚴臻明也意識到氣氛不怎麽愉快,但是卻難以抑製心中的怒氣和不滿,憤憤的道:“這麽大的事,你怎麽就不跟我說一聲呢?就這麽輕易放過那兩個小子了?”

仲敘心裏好笑,這種話,又要怎麽說呢?這不是逼著他再死一次麽!繼而還想問對方一句:就算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麽樣,真把他們都解決了不成?還是要弄得他們家破人亡?氣是出了,但是又能挽回什麽不成?他們認錯伏小了,我的尊嚴就能回來了?這樣大動幹戈的去對付一個人,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做生意做得這個程度,如今有權有勢,難道就是為了隨心所欲的排除異己不成?

仲敘沒有問出來,是因他知道嚴臻明一向站在他這邊,舍不得他受了委屈,所以才會氣成這副模樣,換成是對方遭遇了這種事,就算對方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他同樣也會氣不能平。當然,嚴臻明不似他這般窩囊就是了。

仲敘語帶辛酸,他說:“臻明,你護了這麽多年,已經夠了,今後的路,讓我自己去走吧。我已經四十歲的人了,不要讓我覺得我連這點小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自己解決。”

仲敘何嚐不知道,這麽多年,嚴臻明一直護著他,一方麵是出於兄弟義氣,另一方麵不外乎就是出於內疚罷了,他知道他喜歡他,卻又不能接受他,於是就想方設法以其他的方式去做彌補,以減少自己的負罪感。

如果是出於兄弟義氣,做不到這樣細致,連感情的事也要插手,甚至在他流落法國的這五年裏,幫著他截斷國內與他的一切聯係。是的,這絕不是出於簡單的兄弟義氣,那麽隻能是出於內疚了。

殊不知,他這樣做不但沒有幫到仲敘,反而害了他。從前,仲敘便是一直沈迷於他的特殊關照不能自拔,隻覺得兩人的情義雖不是“夫妻情義”,卻也超越了世俗的普通之情,如此已經是很難得了,所以他能夠一直心安理得的以嚴臻明為中心去生活。

他這樣事事以嚴臻明為中心,總覺得對象不是嚴臻明,他的感情生涯已經注定了不能圓滿,以至於麵對每段感情時,都是抱著委曲求全、得過且過的態度,試問這樣又如何能找到真正適合他的人?

嚴臻明沒料到仲敘會這麽說,麵上有些失落,心裏似乎還有幾分不舍,但還是說:“你是對的,我早該收手了。”

仲敘苦笑,帶著幾分無奈,“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對方笑笑,傾身上來抱了抱仲敘,嘴裏輕聲念了句:“我知道。”

仲敘還得去找另外的人,表示得先走一步,嚴臻明則推說要留下來繼續喝酒,他這副樣子,自然是沒辦法繼續回去上班的,得等到下班之後直接回家,隻希望那時候臉上的紅腫已經退了。

臨走了,仲敘又返回去問了一句:“聖楠額頭上的那道疤,是不是你打的?”

嚴臻明訕訕的,第一反應便是否認,不過最後還是認了。一邊心想著,如果早知道那小子幹的事是這麽的大逆不道,那疤可絕對不止一道。

仲敘笑笑,除了麵前的人,他實在也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膽,敢在仲家大少爺頭上動武,而且對方還一直忍氣吞聲了這些年。

“謝謝!”仲敘說,這些事本來是該他這個當舅舅的去做的,末了加了一句:“大中午的少喝點酒,否則到時候一身酒氣的回去,可有得你解釋。”

嚴臻明一半的臉都氣綠了,仲敘哪裏知道,他不喝得醉一點,又如何跟人解釋,他臉上的傷是摔出來的呢!

仲敘從休息室出來,見到已經做完了善後工作的仲聖楠,便問了句:“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