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道，“我也覺得我很自私，強加給別人感情。”
李漁低下頭來拉著我：“哥……會不會有一天，你突然告訴我，這隻是一時的錯覺，那是個夢。”
我輕笑道：“我每天都這麽希望，可惜這個夢還在繼續……”
你是我的夢，我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更何況，一旦我希望醒來時，心就絞得疼起來，可還是醒不過來。
小說裏的愛情都是甜蜜美好的，就算主角有甚麽誤會，總會大團圓結尾。我為甚麽就不行呢？還是說，在李漁的人生劇本裏，我隻是比路人甲乙丙丁好一點的高級配角？
我在想，我總有一天是要淡出他生命的，他會有更多自己的生活，會有更多的朋友。如同他以前擔心我那樣的擔心，他會有自己的事業，也會有個女孩子來疼惜他，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我這麽想著，臉上笑了出來。
但是李漁低聲道：“哥，你眼睛紅了……”
我茫然的摸摸臉，真的，眼淚很痛，如同裝了整整一個撒哈拉的沙子。
我不知道，於是我搖頭：“眼睛疼。”
“哥，我知道你很難受……”李漁摟住我，“我也很難受……如果，如果我能喜歡哥就好了……”
我把手輕輕放在他的背上：“別傻了，何必勉強自己呢？”
李漁悶聲道：“哥，哥……怎麽辦呢？你這麽喜歡我，可我，可我為甚麽就是不能喜歡你呢？”
我覺得像被一棍子打在頭上，苦笑道：“你想安慰我的話，大可以換一句。”
李漁抬起頭來：“哥，我哪裏好呢？我這麽壞，這麽淘氣，小時候沒少連累你被老爸打，你怎麽會喜歡我呢？”
我覺得心堵得難受：“我怎麽知道……”
李漁把頭放在我肩膀上輕聲道：“哥，我們還是兄弟，是不是？”
這次我沒有像上次那樣回答他，我聽見眼淚流進心裏的聲音，那麽大，那麽清楚，我真怕他聽見。不過我想，他應該是聽不見的。
所以我笑了：“不，李漁，我們很難再像以前一樣，至少……我做不到。”
李漁緊緊抱著我：“哥，為甚麽，就因為我不能回應你，所以你要離開我？”
我聽到自己說：“李漁，你還是個小孩子，秦寶說得對，你這麽依賴我，隻是一種習慣，隻是一種自然的反應，我就像你的玩具，不是喜歡，隻是習慣它在身邊了。”
李漁皺起眉來：“哥，你不是玩具。”
我拉著他的手道：“李漁，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好不好？”
“甚麽機會？”
“讓我們長大的機會。”
讓我學會怎麽不去喜歡你，而是喜歡一個弟弟；讓你學會怎麽不去依賴我，而是獨當一麵。
李漁顯然很驚惶：“哥，你甚麽意思？”
我輕輕道：“李漁，如果你不想把我逼瘋了，那麽就讓我好好想想……”
“你跑到澳洲了一年，還是沒想清楚，這回又想躲到哪裏去呢？”李漁很激動，聲音大了起來，“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麽？”
我沉默了，李漁頓了頓又道：“我的哥哥某天突然親吻了我，然後告訴我他喜歡我。我震驚之下打了他一把掌，然後他躲了我半個學期，一聲不響的跑到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支教。回來以後答應我還是兄弟，卻偷偷要轉係避開我，被我發現了就逃荒一樣躲到澳洲一年！回來以後裝著甚麽事都沒有一樣。進了新學期，莫名其妙冒出個不認識的追求者，現在又說還要好好想想，還說不能再作兄弟？！你是我，你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