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浮起一絲笑來,李漁,你長大了。
"我相信很多同學都很感興趣那位神秘嘉賓究竟是誰吧?現在方便透露一下麽?"女主持人嗬嗬的在笑,台下在起哄。
"是一個對我非常最要的人,他很關心我,但現在我可能已經失去他了,所以我也想告訴大家,不要錯過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哦,聽起來好感傷,大家一定很好奇是哪個幸運的女孩吧?"
我不覺微笑起來,李漁,你真該好好感謝中文裏麵"他""她"同音。
但是這樣的話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已經靠近了門口。校衛很奇怪這個時候會有人想退場,不過幸好還有另一個女孩子也要出去,所以給我們開了門,然後我聽到了李漁的回答。
"不…嗬嗬,女孩麽…"他笑了一下,隨即道,"不過他現在已經準備離場了,所以我不能再透露更多,隻要他知道就好了。"
我注意到校衛溜了我一眼,但很快眼睛轉到我後麵那個女孩身上,她一臉茫然,卻又折身走了回去。我笑了,一個人走出了禮堂的門。
後麵的對話和演出我已經不需要再看了。
李漁,你想幹甚麽呢?
我知道,如果是以前,兩年以前,兩個月以前,兩個禮拜以前,甚至是兩天以前,我都會欣喜若狂。但是現在,你還想我怎樣呢?
我笑著走在風裏麵,踩在濕滑的地上,拉緊圍巾擋住從天而降的細雪。今天是新年,路旁的樹木這樣高大美好,路燈這樣溫暖恬靜,我們不要感傷,好不好?
讓一切靜靜的過去,好不好?
也許因為下雪和過節的緣故,周圍並沒有人,空空蕩蕩的校園突然顯得冷清。我看了一眼手表,不過七點半,還早。
轉過路口,再走大約十分鍾,我可以回到宿舍樓,拿了書包就能去上自習。那個甚麽係上的party,還是算了吧…
我並不需要甚麽奇怪的感情,也不需要甚麽馬後炮似的彌補,更不需要補償似的施舍,那在我看來是羞辱。
不折不扣的羞辱…
雪下大了些,我頗有些無奈的看看天,又搖搖頭,決定轉上旁邊的一條小道,那會稍微近一點。說是小道,因為這裏是一片小樹林,有很多學生抄近路硬踩出來的。現在積雪沒有像大路那樣被清理過,所以冬天不會有學生再走。我活動著有些冰涼的手指,辨認著路徑,踏在雪地上,聽著細碎的沙沙聲,覺得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
遠遠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得到模糊的呼吸聲。我下意識的往旁邊讓開一點,有些奇怪的往旁邊打量了一下,這一瞬間,腳步聲已經停在了我身後,隨後有人重重的抱住了我。
與其說是抱住,不如說是撲向。巨大的衝擊力讓我重心不穩的往前邁了好幾步,但是這人沒有停下或是站住,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我,最後兩個人都倒在了雪地上。
我的臉貼著雪地,這個人壓在我的身上,緊緊抱著我。我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聽到了他熟悉的聲音。
"哥。"
"你這是幹甚麽?"我掙紮著想起來,卻被他牢牢壓住。
"哥,為甚麽要走…"
我失笑:"我累了,也冷了,想回去睡覺。你先讓我起來。"
"累了?還是說…你真的不管我了?"
"我從來沒有說過不管你。"我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羞惱,這樣子叫別人看見,算甚麽?
"但是你說你累了,我可以理解成是你放棄了麽?"李漁貼著我的臉,我甚至從眼角能看見他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