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有風味。我們臨桌兒是一對情侶,兩人靠在一起互相喂,咬著耳朵低笑。
秦寶看了一眼,沒說甚麽接著吃。想了想塗上辣椒,咬了一口連連讚歎:“好吃好吃。”
我捏著麻辣燙的竹簽,看著他那樣快樂的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虧欠他很多。
這個男孩子,沒有父母,沒有親人,考上大學千裏迢迢追著我來了,追著一個根本不知道有沒有希望有沒有未來的幸福來了,而我,隻是在懦弱的時候將他當成一個避風港,隻是在無助的時候將他當成一個方便的借口。
這個男孩子,並不虧欠我甚麽,隻是因為他喜歡了我。
我覺得麻辣燙的熱氣仿佛衝進了心裏,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泛湧上來,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又忙的忍住。
秦寶嗬嗬的笑:“原來你這麽不能吃辣。”
“是啊,我真的不能……吃辣。”我低下頭,覺得眼睛溼潤起來。
秦寶愉快的晃著腿,開心的邊塗辣椒邊喝啤酒,我看著他快活的模樣,覺得他真的是一個缺少照顧的孩子。
可就是這個孩子,在所有的困難和考驗麵前,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讓我自愧不如。
秦寶瞅我一眼:“怎麽,你不餓?”
“啊,我餓。”我笑了一下,咬了一口。
“怎麽都不吃呢?我點了不少,你要不吃,我可解決不了。”秦寶調皮的眨眨眼睛。
我忍不住摸摸他的頭:“我知道了。”
秦寶嗬嗬笑笑,轉頭看了一眼攤子:“還要甚麽?”
我吐吐舌頭:“先把這些吃完吧。”
秦寶聳聳肩低頭喝口酒,捏著杯子轉轉眼睛:“你要是不願意呢,咱們這就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啊?”
“我寧可你拒絕我,也不想你敷衍我。”秦寶停下動作,咬著嘴唇低聲道,“你看起來勉強極了。”
我笑了:“瞎想甚麽。”伸手捏捏他的鼻子,“沒人可以勉強我做事情。”
“是麽?”秦寶似笑非笑偏開頭,“所以你總是在勉強自己,給自己找一堆借口,然後心安理得。”
我有些吃驚:“啊?”
秦寶哼了一聲笑起來:“你沒發現麽?以前,李漁是你的借口,現在我是你的借口。”
我啞口無言,秦寶壓低聲音道:“你把責任都推到了別人身上,自己覺得自己是天下最無辜的人,從而肆無忌憚。”
我苦笑道:“原來我罪孽深重。”
秦寶噗哧一笑:“剛才你看著我一臉嚴肅,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可憐我。”
我搖搖頭:“不是的,秦寶,你不要瞎想。”
秦寶幽幽的歎口氣:“我倒希望是我多想,可惜……嗬嗬,算了,有時候人糊塗點兒是好事。”說著自顧吃起來。
我低頭看著手裏的麻辣燙,一點兒食欲也沒有了。
秦寶見我悶悶的,也不多說甚麽,接過我的盤子吃完了,又回頭叫再來半打啤酒。
我忙攔了,秦寶瞪我一眼:“怎麽,沒錢啊?我出!”
我忍不住笑:“不是說這個,難道你今天晚上約我出來就是喝酒麽?還是你一門心思喝醉了,好叫我打110把你弄回去?”
秦寶搖頭大笑:“我都扛得動你,你還背不動我啦?”
我無言以對。
秦寶又跳過去要了幾串麻辣燙,回來大口的喝酒。我默默陪著他喝酒,直到身邊的客人換了幾撥兒,他終於不鬧騰了。
我從來沒見秦寶喝醉過,隻是從他默默不語盯著我的臉笑,從而判斷也許他是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