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原來已經到了山頂,卻看見此處竟是一個斷崖,怪石嶙峋,山風肆虐,稍不留意,簡直要把人吹落崖底。

那黑衣人無路可走,拉著莫韶華站在崖邊。見江白等人圍來,喝道:"再過來,我便殺了她!"蒙麵黑布已在奔逃間掉落,露出一張臉來正是秋瑾。

莫聞沉聲道:"秋瑾,江寧郡府待你不薄,你這般兩次三番謀害韶華,良心被狗吃了麼?"

秋瑾手中匕首架在莫韶華項脖間,說道:"我差莫韶華的,不過隻是出身不同。但就因為這出身,她便是尊榮的郡主,我隻是小小的丫鬟,她可以對我任意差使,或打或罵,我卻隻能卑躬屈膝,任責任罰。她是內定太子妃人選,他日母儀天下,我頂多一個陪嫁丫鬟,也許被太子寵幸了,封了侍妾才人,又或者孤身終老,更甚至配給宮中閹人。我與莫韶華,容貌不過略差數分,才智不在她之下,但命運卻如雲泥所別,天上地下,差的隻是一個出生,這叫我怎麼甘心?偏偏她還總一副施舍恩情的模樣,假惺惺的說視我為姐妹,真正可笑,若我是她姐妹,怎麼差遣起我來這樣的理所當然?"

江白冷笑道:"你和韶華所差的,豈止是出身?韶華溫柔善良,你心如蛇蠍,單隻是這一點,你就比她大大不如。你自認才智不在韶華之下,我看你是自作聰明愚蠢之極。你自負容貌不過略差韶華幾分,韶華美貌無雙,你貌似無鹽,差的又豈是隻有幾分?當日我就說了,便是養了貓狗,還知道忠於主人,哪像你反咬一口還這樣的理直氣壯。你這般的不要臉,還屢次興風作浪,謀害韶華,你以為你真能成功?"

江白這一番搶白,隻把秋瑾說的臉色青白交加,秋瑾怒急反笑,道:"且看看誰貌似無鹽。"忽然匕首上移數寸,狠狠劃在莫韶華臉上,莫韶華一聲慘叫,頓時臉頰上一道血痕並出,傷口血肉模糊,竟是傷的極深。

這一變故,竟是誰也不及阻止,莫聞一聲怒吼,便要上前,身邊白影一閃,卻看見江白已擋在他身前。不由喝道:"小子,你做什麼?"

江白雖然偶爾心中介懷莫韶華這準太子妃身份,此行亦不免對她加以利用,但莫韶華溫柔善良,他也並不忍心刻意傷害,隻想把她當作妹妹一般愛護。此時見秋瑾出手便毀了莫韶華容貌,心中驚怒。不及細想,手中白玉扇與霜針祭出,擋在莫聞麵前,說道:"郡王,我江白定手刃秋瑾!"他說這話時,臉上卻帶著些慵懶笑容,諸人看了不由心中一陣寒意。

這時淩雲見江白手中武器,已猜到江白身份,不由心中暗驚。

秋瑾見江白臉上笑容極盛,狹長雙眼卻寒意攝人,不由拉著莫韶華又向崖邊退了一步,說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話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閃,凜冽寒氣迎麵撲來,隻聽見江白念道:"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掌中寒針遞出,直向秋瑾眉心刺去。

這一刺速度極快,霜針如流光般劃空而過,挾這寒氣幾乎要把人凍僵,秋瑾下意識拉著莫韶華向旁邊一閃,匕首正要劃破莫韶華玉頸,忽然江白右手揚起一片金色光華,白玉金槿扇麵飛舞間,仿佛無數金色槿花繽紛而落,飄飄蕩蕩罩向秋瑾,正是當日與水祈蘇對照時所用招式。扇尾烏青長流蘇盤旋繚繞,竟勾住秋瑾手臂,用力向外扯去,同時一道陰寒內力直刺入秋瑾經脈之中。

江白左手成名絕式暮成雪,右手寒食四式、清平樂曲,眾人眼裏稍有不濟,便隻看見一團模糊光影,哪裏知道江白瞬間便是四式殺招使出,饒是秋瑾這一個月來強練邪功,亦無法抵擋,身形一軟,便要摔倒。

這時秋瑾眼中閃過狠絕之色,身子一歪,卻猛然把莫韶華往崖邊一推。莫韶華臉上受傷,痛楚難當,神思模糊間哪裏反應的過來,隻這一推,人已摔出懸崖。不由驚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