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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殿崩塌時喪生。

章玖萬沒想到,到最後這散璋皇位竟落在自己頭上,他生性淡泊權勢,此時拿著這詔書隻覺得如燙手山芋一般。不由苦笑道:“公主,你怎麼不把這詔書燒了,也好讓我擁你做女帝。”

銀珠公主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我為何要助你們對付章意?”

章玖對此事也一直十分好奇,問道:“為何?”

銀珠公主道:“我本來好端端的做我的郡主,在自家封地上每日打獵玩耍,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偏偏章意要把我封做公主,當作他的傀儡,要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每日裏裝模作樣的應付各國來客,煩也煩死了。現下好不容易除去章意,恢複自由,我又怎麼會傻到把自己一輩子困在這宮裏。”頓了頓又道,“你這人真不厚道,自己不想做皇帝,就把苦差往我身上推。這幾日不過是看在你們都受傷的份上我才勉強接手,等這裏安定了,我就要回家了。”

章玖被這一番話說的瞠目結舌,末了不由苦笑,散璋女子大多豪爽,但似銀珠公主這般直白的倒也少見。

這帝位,有的人千辛萬苦爭而不得,有的人唾手可得卻又不屑一顧,實在令人感慨。

銀珠公主見章玖還在遲疑,眼珠一轉,笑道:“若一定要我勉為其難做國主也未嚐不可,隻是我要選個中意的皇夫好幫我分擔國事。我覺得蕭殿下出身高貴,親切溫柔,智勇雙全,有情有義,乃是上上之選。”

此言一出,章玖臉色大變,看來這散璋國主還是他當罷。

章意被埋在長生殿裏,這時為了對外交代,隻得尋了具身形相仿的屍身易容成他的模樣,推說突然暴斃。他在朝堂上積威已久,此時餘威尤在,加上章玖身為長生殿少主時,章意有意栽培,早已將軍隊虎符交給章玖,章玖軍權在握,又有章意親立的詔書,雖有反對之聲,但還是被封為太子,順理成章的在三個月後登位,為華帝。章玖的性子,自然不會如章意那般冷酷鐵血,這時朝臣中倒有不少人鬆了口氣,心裏覺得眼下倒比章意在位時日子好過的多。縱使覺得章意死的蹊蹺,但這時新帝已登位,也就明智的選擇緘默,反正皇室裏的那些秘事,這不是第一樁,也絕不會是最後一茬。

蕭晚樓在散璋皇宮裏養傷月餘,心中掛念爾驍,傷勢稍有起色,便要歸國。雖然章玖再三挽留,最終還是不得不安排車馬送他離去。一同回國的還有當初隨著蕭晚樓來散璋的柔藍與千嶂,自蕭晚樓入宮後,這兩人被軟禁在驛站中,直到章意身亡,眾人逃出長生殿,才終於得了自由,主仆重逢,不免又是一番唏噓。

章玖既不舍蕭晚樓,又擔憂他傷勢未愈,一直送到邊境,這才一步三回頭的折返。

回到蕪晏不久,沈輕狂亦辭行,說是許久不回杏林,堆積了許多事務待他處置。臨行時沈輕狂對章玖欲言又止。章玖伸手拍了拍沈輕狂肩膀,道:“輕狂,我們永遠是好兄弟!”

沈輕狂苦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蕭晚樓一行人一路風塵仆仆,趕回風碧時已是二月,南方天暖,春來的早,風碧早已是一片芳菲之景。碧湖邊各色花樹開的正熱鬧,遊人如織,好一派熱鬧景象。

看到這熟悉的景象,蕭晚樓心中感慨萬千,在散璋也不過是短短數月,卻是度日如年,重歸故裏,卻已物是人非。

進了城,尚未行至宮門,前方一陣馬蹄急奔之聲,一直奔到車前才停下,接著車簾一掀,少女低呼一聲:“大皇兄!”撲在了蕭晚樓懷中。

蕭晚樓心中一柔,伸手撫摸蕭玉宮烏發,道:“你把頭發剪短了。”

蕭玉宮望著蕭晚樓,哽咽道:“哥哥……哥哥他……”卻再也抑製不住,伏在蕭晚樓懷中放聲大哭。

蕭晚樓眼眶泛紅,強忍著心痛,道:“辛苦你了,玉宮。”

回到宮裏,也顧不上旅途勞頓,先去向父皇母後請安,婉後看見蕭晚樓安然回來了,懸掛許久的一顆心終於放下,用手帕抹了抹眼角,道:“小樓回來了。”

齊夫人坐在一旁,雖然也溫言關切了幾句,但她兩眼紅腫,神色憔悴,看到蕭晚樓再想到自己已死的親子,不由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她們不知道蕭亦閣死因,隻當是因為蕭亦閣身體過弱,病衰而亡,除了傷痛,並不曾想到別的。

倒是蕭玉宮知曉真情,恨不得把章意再拖出來鞭屍。

爾驍國主這些日子身體越發的不好了,見蕭晚樓來了,便讓婉後與齊夫人都出去,留下蕭晚樓私談。

蕭何行半躺在床上,對蕭晚樓招招手,道:“小樓,過來些。”

蕭晚樓走近幾步,見他麵色晦暗,分明已是垂死之相,也不知還能活幾日,不由心中悲傷。道:“父皇有何吩咐?”

蕭何行歎口氣道:“朕是不成啦,隻是可惜了亦閣那孩子。”

蕭亦閣死在祭天那日,為了怕蕭何行受刺激影響病體,婉後與齊夫人將此事隱瞞了,隻是有幾次蕭何行問起怎麼不見蕭亦閣請安時,齊夫人忍不住偷偷拭淚,終於被蕭何行看出端倪,後來悄悄問了蕭玉宮,才知道真情,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免又是一番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