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碧生本以為賣劍之事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突然到來的兩個陌生人在這完美之衣上劃了個口子。
“老爺,外麵有兩位客人要見您。”管家老黑通報道。
“什麼人呐?老爺我今天心情好,就見見他們吧。”
“是,那我去告訴他們了。”老黑邁著瘸腿出去了。老黑的腿是十年前就瘸了的,不過那時侯早已在韓家當上了管家。
韓碧生上下打量著司徒傲霜,心想:“今是走了什麼運了?來的盡是有頭有臉的主。”
“晚輩司徒傲霜見過韓老爺。”
“原來是鼎鼎大名的玉麵靈狐司徒公子啊!”韓碧生客氣地作揖道,“老夫雖不是江湖中人,但對司徒公子的名號卻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真是令寒舍篷壁生輝。”
司徒傲霜對這番讚詞早已習慣,但還是謙道:“哪裏哪裏。晚輩隻是一個普通習武之人而已,讓韓老爺你見笑了。”心裏卻道:“若你知道我的來意,肯定不會這樣說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日來,是為了物歸原主的。”他把飛雪拉到麵前,說道:“舍妹貪玩,昨夜誤闖貴府,拿了府中的寶貝賞玩。”說著便把七仇劍遞給韓碧生。
韓碧生大驚失色,顫道:“這……是怎麼回事?”心想:“既然我已將假劍賣出,又怎麼能有第二把七仇劍呢?這事要事傳了出去,日後便毫無信譽了。”於是他鎮靜如常道:“司徒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今日我已將七仇劍高價賣給西域商客,您現在又來還劍,不是想告訴別人今兒我賣的是把假劍吧?”
“韓老爺,這劍當真不是府上的寶貝?”司徒傲霜心中起了疑:“這老頭搞什麼鬼,他的東西卻不願收回。”
“不是。這劍絕非韓府之物,司徒公子請回吧。劍嘛,自然是公子你拿回去了。還有,請你不要與他人說這事。”
傲霜心裏明白了七八分,原來這老兒賣給人家的是假貨,又怕事情敗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硬是不承認劍是他的。也罷,劍就先保管著,改日再還。
“爹,是誰來咱們家了?”韓冰如同一頭小鹿闖了進來,使司徒傲霜吃了一驚。他起身向韓碧生告辭,瞥了一眼韓冰,便離開了。韓碧生望著傲霜離去的背影說道:“是爹的客人。冰兒,你來這裏做什麼?”
“哦,沒什麼,我聽黑叔說有客人來了,就跑過來看看!”
“你也不小了,是時候找個好人家把你嫁出去了,也好叫我安心。”韓碧生笑道,“看你現在,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爹,我不要嫁人,要陪您一輩子!”韓冰撒嬌道。
“傻孩子,怎麼能不嫁人呢!”韓碧生看著女兒,憐愛地說道,“你若是嫁個好人家,爹以後也走的安心。”
韓碧生決定將賣劍之事一瞞到底,可眼見真正的寶劍在別人手裏,心中又稍許後悔了。他多年來從未做過一樁虧本的買賣,這次也不例外,於是就橫下一條心,將錯就錯。
司徒傲霜心裏明白,七仇劍絕非善類,因此,這東西還是藏起來比較好。
飛雪問道:“大哥,你快告訴我,後來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司徒傲霜反問道:“什麼奇怪的事?”
“你忘了麼?七仇劍的故事呀。”
“哦!幾日後,曆長青漸漸發現自己的生意冷清起來,一打聽,原來是那外鄉人把生意給搶了。”
“可你不是說大家都相信他的手藝好嗎?”
“他起初也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手藝出了什麼問題,後來才知道……”傲霜正要作答,卻迎麵衝過一群氣勢洶洶的人,他們騎馬飛馳而過。
司徒傲霜看著這些人的打扮,不像是中土人士,心道:“這些西域人是來幹什麼的?”他雖然不曉這些人的來意,但也感覺到來者不善。“飛雪,我們跟在後麵看看。”他把手指放在唇前作噤聲狀,然後用了“踏雪無痕”緊跟在這些人後麵,他們並沒有發現傲霜飛雪的存在,飛雪自然也是輕功了得,兄妹兩一前一後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些人頭圍長巾將臉部全都遮掩了起來,但大白天行凶遮遮掩掩也無濟於事。為首的像是個女子,由於頭部都裹著頭巾,隻能從服飾上判斷。那名女子突然做了個手勢,跟在她身後的那些大漢都停了下來。傲霜暗道:“不好。莫非被發現了?”
誰知女子抬手發出一枚暗器竟將藏在樹上的一個人射了下來!這人跌下樹來,痛苦地在地上打滾,不消半刻,他竟然全身如焦碳般漆黑幹枯而死。大漢們見此景,個個變得臉色煞白,其中一個蒙麵人道:“主公,對付一個區區小人,您何必用如此厲害的手段呢,隻用普通的暗器,也夠他消受。”
女子答道:“對於叛徒,怎麼做都不過份。大家放心,隻要忠於我天香國,忠於我血域宮的,絕對不會遭此下場。”這聲音聽上去甚是美妙,但又有一種滲人的冷意,使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