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隆冬,天幕峰上白雪飄飄,到處都是銀裝素裹,冷,不是一般的冷。這個時候山上的其他弟子都早已躲進了自己的房中對著火盆取暖,而白誌遠卻站在最高的山峰上練著劍。寒光閃閃的冷劍卷著雪花飛舞起來,現在與其說他的心冷如冰霜,倒不如說像這柄劍,隻要一刺出去,對手必成劍下亡魂。
“華至尊,我要殺了你!”根本沒有人能聽到這喊聲,風雪的呼嘯聲很快將它淹沒,他繼而冷笑道,“不,我不能殺你。我要折磨你,我定要讓你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哈哈,哈哈!”
“你……”這聲音雖然極其微弱,但白誌遠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說話人的麵容。他吃了一驚,眼前的這個人還是平日在天劍派眾弟子麵前趾高氣揚的大師兄麼?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且不說,臉上的神色更是慌張不堪,更為顯眼的是脖子上那道血紅的勒痕,就像一個項圈套住了這條喪家犬。“你怎麼會在這兒?”白誌遠冷冷的目光盯得他極不自然。
他那眼珠子咕嚕一轉,張口說道:“我下山替師父買大婚的禮品去了,可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被強盜搶了,這才……”
“哼,憑你的武功,區區幾個大盜能把你怎樣?周聰,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你就算不說下山的目的,我心裏自然也是知道的。”白誌遠手中握著劍,輕輕地在雪地上劃著,赫然是一個“劍”字。
“果然瞞不過姑爺的眼睛。”周聰歎道。
“這些並不是我看到的,而是我用腦子想到的。”白誌遠笑道。
“是,是,姑爺真是明察秋毫。”
“哼。”白誌遠輕輕冷笑一聲,“你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好得很呐!那麼,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這,這,小的不能說。”周聰跪在地上,渾身冷得瑟瑟發抖。而白誌遠身穿一件銀色的貂皮大衣,襯得他的臉越發英俊了,當今武林中除了司徒傲霜這個公認的“玉麵靈狐”,也許就隻有“天涯劍”白誌遠能配得上“天下第二美男子”這個稱號了。但出色的人總會遭人嫉妒,受人迫害,但那些小人痛恨的並不是他們的容貌,而是絕世的才華,俠義的行為。司徒傲霜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而自己隻因還有可用之處,才得以存活。
“嘖嘖。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辦法了麼?剛才我說的話你一定是聽到了吧?你一定會跑去告訴你的好師父,對罷?”白誌遠臉上笑著,但那眼神卻淩厲得好像能殺死人。
“不,不,小的決計不說,姑爺你……你饒了小人的狗命吧。”周聰磕頭道。
“起來罷,好一條乖狗。不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輸得很慘。你一定遇到了一個高手,對麼?”白誌遠並不瞧他,隻是觀賞著手中的長劍。
“是,是司徒傲霜的妹妹。”周聰答道。
“哦,這樣啊。”很平淡的語調,絲毫沒有驚訝之意,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然而眨眼的功夫,周聰的喉上便多了一條深深的劍痕,他下意識地去捂住傷口,可顯然是來不及了。那血透過他的指縫咕嚕咕嚕地往外流,還冒著一絲絲熱氣。天氣縱然再冷,也凍不住這熱騰騰的鮮血。“姑爺,你還是……殺我?我,我……”話還未說完,身子已軟了下去,先是跪倒在地,而後轟然倒塌。他屍身下的雪地則被染紅了一大片。
“嘖嘖,真可惡,你死了還要弄髒這些雪。”白誌遠鄙夷地踢了踢周聰的屍體,將它挪到懸崖邊,然後飛起一腳……
看著迅速下墜的屍體,白誌遠得意地笑了。“哈哈,哈哈!”那笑聲不僅陰森恐怖,還帶著幾分戾氣。山穀中時不時傳來幾聲烏鴉的慘叫,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將那些血跡掩蓋了起來。“一切對我的複仇計劃有阻礙的人,都格殺勿論!”他心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