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雁回回眸看窗外夜色,這抹夜色讓他想起了蒙古滿是繁星的天空,那邊沒有瓊樓玉宇,卻是他跟最親的人一起生活過的日子,雖然不長久,卻也有家的感覺,就好像如今的驚華天舞班。這時他隻輕輕地說道,“舞班子的人還等著我,就算不能再舞劍,總還可以教他們舞劍。”他珍惜著他的家人,也想好好保護他的家人。

隻有陵宣……他並非家人,卻也讓他想念。

“王爺可知道最難的事是什麼嗎?”朱雁回忽地問了,他轉眸看向朱濂之。

朱濂之沒有說話,朱雁回便又徑自開了口,“最難的,是在他麵前以舞伎的身份演出。”他在舞班子的事就連陵宣也不知道,可第一次見到了台下那張熟悉的麵孔,他甚至沒有辦法挪動一步。

可這是他必須克服的,就如同他必須堂堂正正以常人的姿態活在這個世上。

“雁回公子!”從馬車上一路奔向他的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小鬼,一股腦兒撞進了朱雁回的懷裏。

“小心!”

“沒頭沒腦的,雁回公子身上的傷還沒好呢。”一直在雁回身邊照顧他的小廝瞪了那小鬼一眼道。

“我沒事。”朱雁回淡淡地笑,任由那個小鬼抱著他不放。

朱濂之站在府門外,他親自送朱雁回離開,微笑著看著這一幕。

“雁回公子,我們下一站去哪裏表演呢?”

“笨蛋,跟你說雁回公子的傷還沒好,當然是需要休息了。”

“那幹嘛不在陵王府多呆幾日?”敢情這個小鬼呆出味道來了。

“打擾陵王太久不好。”朱雁回笑著摸摸他的腦袋說道。

“你真的那麼想?”陵宣從車子後負手走了出來,注視雁回低聲道。

朱雁回稍稍一怔,他沒有想過他也來了,依舊是那樣熟悉溫和的眸子,卻多了幾分不舍,於是他的視線在這一刻便離不開那張臉。

“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了?”陵王低低地問。

朱雁回點頭,微笑道,“京城不過是其中一站,並不是我久留的地方。”

“那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裏?”

朱雁回搖頭,笑了笑便道,“還沒有決定,趁養傷期間先遊山玩水一陣吧。”

陵王看著他,很久沒有說話,最後終是低低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隻是來送送你……若以後……”他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

朱雁回又笑了,他看著陵王替他接下去說道,“若以後我來京城,一定會讓你知道。”

陵王看著朱雁回的笑,良久說了兩個字,“保重。”他知道留不住他,也不能強留下他,所以隻能這麼說。

朱雁回看著他點頭,“我會的,你也是,陵宣。”

陵宣,這個人的名字要叫出口總是最輕易,其中卻夾雜著最難道明的感情。

隻是,人總是要分別的,更何況是跟他。

“雁回公子認識的王爺好多哦。”小鬼一臉憧憬,又開始發問了,“這次的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