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身為劍客的戰鬥直覺還在,事實上他剛才後退的腿如果再邁得開一點,此刻一定已經掉進海裏了,然而米霍克卻無比希望現在的紅發泡一泡海水清醒一下。
“身為海賊,要的就是開心快活嘛!高興的時候當然要跳舞啊!”香克斯躬□把手伸到米霍克麵前,笑容很傻,“來吧!”
米霍克端坐著仰起了頭,用無話可說的眼神看著這位喝醉的白癡,他頭腦裏同時冒出了好幾句話可以用來評價紅發的這個舉動,不過果然還是沒什麼吐槽功力的米霍克最終放棄了所有嘲笑的語言,他袖著手揚了揚眉:“你可以先自己跳跳看。”
“船長似乎站起來了……望遠鏡遞給我瞧瞧。”就在米霍克與香克斯對話的同時,耶穌布正不可理解的琢磨著船長這兩天反常的舉止——誰都知道雷德號的頭兒固然算不得多麼活潑好動,可也不該是喜歡在那麼狹小的空間一坐一天的好靜者。
“哎?他在對鷹眼伸手?要做什麼?!”耶穌布進行著文字轉播。
“啊!頭兒晃了兩下就……”雷德號狙擊手放下了望遠鏡,一臉微妙的表情轉向自己身邊的胖子,“落水了……”
米霍克在晃悠的小船上巋然不動的安坐著,沒什麼表情的看著香克斯掉進水裏,那個家夥似乎還沒搞明白狀況,他愣了一下,旋即整個腦袋都沉了下去,海麵上頓時冒出幾個氣泡來。
香克斯好不容易踩著水浮起來,卻冷不防米霍克的小棺材船剛好迎風而來,在他酒後遲鈍未及反應的一刹那正麵撞上了他——應該說在這裏我們要慶幸一下那隻小棺材船的船頭並不是尖的,這才避免了給香克斯結實的胸肌上撞出一道傷疤的慘劇。
香克斯條件反射的扶住了米霍克來勢不算太急的小船,船身頓時有些向前傾斜。而船的主人此刻正毫無憐憫之心的看著這位不知好歹自討苦吃的客人扶著自己的船沿大口喘著氣的狼狽相。
全身濕漉漉的香克斯一臉沮喪的爬回了米霍克的船,先是把背上的草帽解下來輕輕安放在一旁,而後揉著胸口抱怨道:“你早知道我會掉下去吧,鷹眼?!”
“……長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如果你真的想在這裏跳舞。”米霍克公正的回答了這個質問。
香克斯打了個噴嚏:“這麼小的船你居然呆得慣……我得先回雷德去換衣服。”
米霍克揮了揮手表示作別,目送著紅發海賊團的落湯雞船長大人乘木船黯然離開,忽然覺得心情是這幾天前所未有的好。然而當他的目光轉向自己的甲板時,卻看到了香克斯並沒帶走的草帽。
……難道他還想回來?米霍克忽然心裏一沉,他不禁想到這樣一喜一驚的滋味真不美妙。
“咦?頭兒和鷹眼談崩了吧?他劃船回來了。”耶穌布剛好遠距離目睹到了香克斯離開的一幕,“說起來我真的沒看到鷹眼出劍……他是怎麼把頭兒逼下水的?”
貝克曼開始囑咐船上的實習生速速拿一套船長的幹淨衣服以及毛巾過來。
“……鷹眼居然調轉船頭追上來了!”耶穌布放下了手中的家夥轉身看向貝克曼,“我們需要準備炮擊嗎?”
雷德號的副船長並沒有索要望遠鏡來判斷前方那兩隻小船上發生的情況,“耶穌布,雖說我可以理解你想多找機會試射那門新炮的心情……但是不要因此就蒙蔽了自己的雙眼。”
米霍克顯然不知道他差點就成了躍躍欲試的雷德號狙擊手的靶子,此時的他正撐著帆,用刀鞘把草帽挑著遞給小船上的香克斯。
“居然忘記了這個,看來真是喝多了!”香克斯似乎沒怎麼敢相信這個失誤似的回手去摸自己空蕩的後背,而後眯起眼笑道,“謝謝你了,鷹眼!這是我最珍貴的帽子呢!”
米霍克斜眼看了下那其貌不揚的草帽:“我還以為它也和你的披風一樣,壞了就會換掉。”
香克斯接過草帽扣在了胸`前,斂了笑輕聲道:“那可不一樣,這個東西我才舍不得丟棄呐!”
米霍克不太能理解香克斯珍惜那頂帽子的理由,可是看著對方的神態,顯然不像是這帽子裏藏著什麼尋寶圖一類的膚淺原因。自然他也並不會多問,隻是設身處地的理解為紅發對帶草帽的感情大概就像自己對待手裏這把刀一般……
然而想到這一層的米霍克卻忽然沉默的低下頭去,並未與香克斯再閑話其他,徑自調頭再次向前方駛去。
“誒?”看到鷹眼反常態度的香克斯不禁站直了身體有點發愣,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哪句失言又惹得對方不高興了。當然這是無果的。
海風吹過香克斯全身濕漉漉的身體讓他再次打了個噴嚏,這讓紅發船長又清醒了不少,於是他明白自己第一要緊的事情還是回船上換一身幹衣服,不然其後幾天一定少不了船醫的囉嗦和副手的嘲笑。
“喂!夥計!別那麼失落啊!”香克斯回頭朝著剛剛離開的小棺材船喊了一句,“……雖然我沒想通又是什麼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