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3 / 3)

香克斯隨手翻轉著熱氣騰騰的半隻兔子,很難得的並沒有狼吞虎咽,他細細咀嚼著沒了鹽味的兔肉,那的確不如他曾在小棺材船上吃過的烤魚烤鳥可口,可是配上清淡的木耳和果子,以及米霍克剛剛煮好盛在竹筒裏遞給他的山菌魚湯,卻也依舊稱得上是毫不馬虎的美味佳肴。

潮濕的空氣,溫暖的篝火,安靜的夥伴。香克斯喝了一口帶著點淡淡的竹香味的鮮魚湯,一股暖流直衝到胸腹間,那種感覺說不出的愜意。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坐在那艘小棺材船上的時候,米霍克也是把兩碗同樣魚湯端平到自己麵前,一派心無芥蒂的任君挑選,金色的眼眸裏滿是坦然。那最初的一碗魚湯下肚時,頓時緩解了自己饑腸轆轆的辛苦……不同味道的魚湯,但是都會讓人感到暖洋洋的很是舒心。

他想起鷹眼冷冷清清的唱著那首《賓克斯的美酒》,那一瞬間好像他獨自一個站在很遠很冷的地方,哪怕雷德上那麼熱鬧的氣氛都並不能傳達過去,他想米霍克大概不會清楚自己當時是多麼底氣不足又氣憤的走進了那似乎屬於一個人的世界去狠狠的拍他的肩……好吧,為什麼會氣憤來著?

他想起遇上大漩渦的時候鷹眼那個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很有點意氣風發的微笑,他似乎底氣十足的指揮著航海士采取最好的辦法,而後語氣不驚的拋出一句“聽天由命”……簡直讓人無力吐槽。

他想起最早聽到鷹眼提起他是“不幸”成了海賊的時候,自己那似乎並不算很友善的言論,而後對方那麼敏銳的無聲退避回了船艙,可是一到午時卻依舊準時出現來遵守那個他已經可以不再遵守的約定——為了讓自己填飽肚子。

他想起鷹眼在決鬥時那冷靜犀利的眼眸,靈活利落的腳步,直接精準的刀法,以及他在打鬥後講述著自己的刀的溫柔語氣,他提起羅傑船長和夢想時的那份向往和堅定的鬥誌。

那隻全都推到自己麵前的烤鳥……那件被認真縫補好的披風……自己噎到骨頭時及時遞來的米粥——好吧那個果然還是太燙了!甚至於剛才的那一杯野酒,以及那份寧願耐心等待也並未叫醒自己的體貼……

又或者那最早時由半裸到哥特的變身,那幾根淋濕後呆呆翹起來的頭發,那冷不防的毒舌,那驟然失落離去的背影,那頂羽毛癟癟趴下來的帽子,那記仇又為難人之後幾乎不可被察覺的笑容……

香克斯從來沒想過短短兩三天的相處可以積累下這麼多鮮活的記憶,他不是個愛追憶的人,也極少這樣總結性的去想誰。他最終想到自己也許的確辜負了太多鷹眼拋過來的善意,大概也同樣錯過了很多更有趣的細節。

那一刻他覺得坐在他對麵安靜吃飯的米霍克在自己的眼裏清晰又模糊,那是種他沒辦法描述也未曾經曆過的對另一個人的感受。他很確定米霍克待自己真的很夠意思,很篤定他正在一步步的了解這個沉默的夥伴,然而又越來越不能進一步的去思考什麼,仿佛有一種直覺的警示滑過他的脊背,強迫他必須承認自己並不懂鷹眼,也同樣不想和不該去懂那個人。

神經大條的紅發男人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讓他有揉臉衝動的糾結思考和總結。果然沒有酒又沒有熱鬧的時間即使再短也沒辦法輕鬆打發掉啊,香克斯開始後悔自己太早喝了那杯物以稀為貴的野酒。

“幹杯!”

紅發的海賊忽然舉起半竹筒熱湯大聲道。這一次他很是敏銳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