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米霍克對於這個問題感到相當的意外,然而他的側重點顯然與香克斯不同,“我身邊一直沒有什麼人。”
“呃……那麼對我?”香克斯隻好換了個形容。
米霍克低下頭去給他的生魚片抹佐料,本來就坐在低處的香克斯跟著矮了□子,這一次他並不想錯過對方回答問題時的表情變化。
米霍克在把卷好的生魚片遞進嘴裏,慢條細理的咀嚼咽下後才抬起頭,用金色的雙眸直視香克斯探尋的眼神,“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在我進正餐的時候如此話多。可我想不出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
“這……”香克斯一時語塞。
然而米霍克完全沒在意對方的反應,很坦然的給出了回答:“我隻是在做讓自己最舒服的事。”
香克斯可以確定這是一句真心話,他覺得自己應該大大的鬆口氣才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這個本該是最合理的答案竟然會讓他感到有些沮喪。紅發的男人低下頭去,似乎有點不太甘心的隨口問道:“也就是說……誰在這裏都很無所謂?”
米霍克遲疑了一下,最後很善意的用委婉的說法回答道:“……至少現在我每天都要和人交談。”
香克斯忽然把背上的草帽拉到了頭上,繼續豪邁的消滅著盤子裏的生魚片。
米霍克開始覺得香克斯今晚的酒喝得似乎比平時更凶了點,他看不到草帽下麵沉默的紅發是什麼表情,但依舊敏銳的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的不太開心。不過比起這些,他還是覺得把茶葉添進身後爐架上剛剛煮沸的開水裏再煮十分鍾更加重要——吃過生魚片後飲一點大麥茶去腥總是必須的。
所以當香克斯吃到酒飽飯足打了個飽嗝的時候,立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米霍克那隻手,以及被修長的指尖從案板上推過來的一杯熱茶。濃濃的麥香飄進鼻子裏的時候,香克斯不得不再次感慨他朋友生活的考究。
無論米霍克本人是出於何種想法,香克斯都必須要承認在他和鷹眼相識這三四天裏,自己實在已經受到了成為海賊多年以來從未得到過的最周到的照顧,於是那一點完全沒有道理的失落便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麼講究的三餐。”香克斯由衷的讚歎道。
“很簡陋的日常而已,”米霍克放鬆的翹著腳捧著茶杯,語氣裏有一點惋惜之意,“下次上岸要多儲備幾種調味品。”
“噗,”香克斯噴了口茶, “這還是簡陋的話……”紅發的男人忽然生出一種想要一生一世就賴在這隻小棺材船上的衝動,
米霍克沒有對紅發的少見多怪表達鄙視之意,飲完了飯後茶收拾好餐具後就回歸了低眉靜坐的姿態,照例無視了他麵前的香克斯。
“鷹眼,我有點好奇,”雷德號船長有些探究意味的把手支在下巴上,整個身子隨意的向前探了探,“你這麼坐著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呢?”
米霍克覺得今天的紅發似乎好奇心格外重,“我正在計算明天的前進方向。”
“我是指平時……在遇到我們之前,每天都做些什麼呢?”
米霍克在頭腦裏歸納了一下,最後簡單的回答道:“危險海域要隨時掌帆。平靜的海域裏就是早餐,讀報紙,做午飯,練刀,做晚餐,規劃下一步的航向,睡覺。”
“……居然不會無聊?”香克斯詫異於對方居然能把海上生活安排得這麼充實。
“格外閑的話,我會想下一頓的菜譜,畢竟船上食材種類單調,需要好好安排。”